拜在师尊门下,一同修炼数年,林云致的那些温和耐心是虚伪的面具,心机深沉、手段狠绝,才是真正的她罢。
季翎若为她别了别耳边的碎发,温声道:“云及,杀害无辜之人的从来都不是你。”
崔云及对上她柔和的眼神,缓声道:“嗯,直至今日我才算是安心了,那些裹着愧疚痛苦的梦魇也该散了。”
“师姐,我打算闭关几个月,重拾剑道,黎初涧即将被复活,魔族实力又添了一分,魔族与人族间只怕要有一场恶战。”
季翎若微微颔首,“嗯,我也会让无夕峰弟子多筹备一些丹药,以便不时之需。”
回到竹林小苑,时照雪轻轻推开另一间的房门,屋内的陈设一如往常,像是没有人来过。
视线落至床榻边,时照雪眼神一凝,她明明记得上次洛既青放了几件衣物在床角,可此时这上面一件衣物也没有。
洛既青来过,带走了仅有的几件衣物。
时照雪放在桌沿上的手骤然收紧,直至此刻,她才深切认识到,洛既青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回竹林小苑,不会在出现在她的面前,两人恐怕……难以再有交集了。
心头钝钝的疼,她失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展开一幅画。
画中人噙着一抹笑意,纷扬的雪花,清绝的白衣,这淡淡的笑意像是一缕暖阳,破开了冰冷,融化了惯常的冷淡疏离。
这…便是小洛眼中的自己么。
她轻轻抚上画卷,洛既青堕魔后,每隔十日她便会亲自去打扫洛既青的寝居,这画是无意中发现的。
谁也不知道她发现这幅画时的心情,像是窥见了隐秘的一角,讶异之余又有莫名的欢喜。
把她画下来,说明自己在洛既青心中多少是有些分量的,小洛,是在乎自己的。
这个想法在时照雪的脑海中盘旋不已,不论是何种在意,都能让她生出一丝窃喜。
这种莫名的心情,陌生却并不令人生厌。
时照雪垂了垂眸子,将画放好,而后沿着小路行至暖泉处。
脱去外袍,只着中衣,泡在暖泉中,疲倦与伤痛似乎淡了几分,时照雪揉了揉眉心,约莫一刻钟,一阵困倦袭来。
修士一般不会犯困,她心里清楚,咒术带来的损害越发扩大,灵力耗损过多,身体的底子已经大不如前。
不知过了多久,时照雪清醒过来,刚才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准备起身之际,她蓦地一僵。
微微扭头,对上了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眸,清丽的眉眼,在蒸腾的热气之下,素白的脸染上一抹红晕,像深秋的红果,格外……诱人。
“……小洛”时照雪看着眼前的人,一时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别的。
洛既青只是幽幽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两人间的距离极近,更何况她此时仅着一层薄薄的中衣,时照雪有些不自在,想到暖泉的另一侧去。
稍稍一动,一双纤瘦有力的臂弯便圈住了她的腰,时照雪愣怔着,那人轻轻一揽,两人再次贴近。
“你……这是”时照雪错开目光,轻声问道。
洛既青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不让她移开视线。
她微微凑近,这次的吻丝毫没有往日的笨拙青涩,她含住这人的唇珠,有些强硬地扫开牙关,探了进去。
时照雪觉得周身更热了几分,想要后退,腰却被紧紧地禁锢着。
片刻,洛既青却突然放开了她,时照雪还在愣怔之中就听得这人发问:
“师尊说不喜欢我,为何不推开我呢?不喜欢的人,师尊也会跟她接吻吗?”
不是她锢着自己的腰不让自己后退吗?
洛既青紧紧贴过来,与她额间相抵,离得近了,时照雪能瞧见她脸上淡淡的泪痕。
“遇到事情就想推开我,让我离开,在你心里,我是这般软弱担不起事的人吗?”洛既青盯着她,似是想探清她最真实的想法。
两人的衣衫尽湿,紧紧相贴之间,时照雪能感受到面前这具身躯的柔软和传来的体温。
“先从暖泉中出去。”时照雪神色平静,刚才那番话似乎没让她起任何情绪。
洛既青瞧着她波澜不惊的模样,心头无端生了一股怒意。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只有自己在这情绪起伏。
她明明说过心悦自己,为何还能如此平静那些珍重的情意,对她来说仿佛只是一片微不足道的羽毛,可以轻飘飘地说出,也能轻飘飘地用当作没听到而一句揭过。
眼前的人似乎情绪有异,还没来得及细想,腰间的手骤然施力,灼热的唇再次覆了上来,不住的吻弄着。
时照雪气息全乱,想要推开她,触到的却是柔腻的肌肤,她蓦地睁开眼,发现洛既青不知何时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这个发现让她不由得呼吸一重。
灼热的唇移向耳侧,脖颈间,洛既青低喃着,“师尊,我想要。”
时照雪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呆滞,
“你,你说什么?”
洛既青羞恼地嗔了她一眼,哑声道:“时照雪,我想要你。”
“情毒……情毒已经解了。”没头没尾地冒出这句话。
洛既青眸子暗了暗,咬牙道:“情毒自然是解了,我这般说不是因为情毒,是因为情之所至。”
语毕,她慢慢解开眼前人的衣带,手从散落的中衣下探了进去,抚上白玉般的纤腰。
洛既青的动作很慢,心如擂鼓,她紧张着忐忑着,不由自主观察着时照雪的神情,只要这人表现出一丝抗拒,她会立马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