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辞抿唇一笑:“凭我对阿泽的一些印象,我觉得他长大后可能是这样子。”
刚才的紧张气氛消散了许多,周秘书他们的位置离这边稍有距离,即使看过来也只会觉得是情侣在亲密地聊天。
演奏会很快正式开始,整个金光璀璨的大厅徜徉在音乐海洋里,但奚迟显然无法彻底沉浸进去。
刚才还好霍以辞解了围,如果说出一个并不存在的兄弟身份,恐怕那个吴总会觉得是在耍他,要是再深究发现了霍闻泽患有did的秘密,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音乐会中场休息时,周秘书绕到了他们这边,俯身把一张纸悄悄交给霍以辞,压低声音道:“谢谢,等一下我会跟你配合。”
说完他便从后门出去了,奚迟思索了一下,也起身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男士洗手间里,周秘书正在镜子前冲着手上的水,看见奚迟从门口进来了。
他擦干手,看了一眼四下无人,推了推细框眼镜道:“看样子你都知道了。”
奚迟看着他的目光冷静中透着一股凛意:“霍以辞,是他6岁时去世的哥哥,霍野、霍言清、霍知、六岁时的霍闻泽,以及那个危险的人格,还有其他的么?”
他言简意赅地问完,周秘书脸色有点不自在,回答道:“我知道的人格就是这些。”
“我现在明白,每次你接到我电话,说联系不到霍总是什么心情了。”奚迟淡淡地说。
“抱歉,奚先生。”周秘书苦笑道,“我也没有办法。”
“你应该是最了解真相的人,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
听他这么说,周秘书叹气道:“对不起,霍总不允许。”
奚迟眉头拧了起来:“你难道没有发现,霍闻泽的主人格已经被压制到无法现身了么?他那个极端的人格完全不受约束,行动不能用平常人的逻辑推及,谁知道他下一步准备做什么,霍闻泽究竟是如何跟你交代的?”
周秘书疲惫地扯了扯嘴角:“奚先生,霍总交代我让您远离其他人格,保护您的安全。”
和霍闻泽在湖边跟他说的一模一样,奚迟咬紧了牙关。
“那个危险人格夺取控制权的目的,是不是和霍以辞的死有关?霍闻泽认识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面对他的问题,周秘书依然是叹气:“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更好,我只能说霍总比您想象得还要爱您。”
奚迟表情一滞。
这时候他们都听到有人往洗手间走来了,下半场的音乐会也快要开始,奚迟只能匆匆道:“这样下去,今天这种混乱的场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希望你想通了能联系我。”
等到演奏会散场,吴总果然兴致满满地拉霍以辞去喝酒,霍以辞让奚迟先回去,被奚迟以“我可能更了解霍闻泽”为由拒绝了。
好在吴总他们也没有劝他喝,在周秘书的配合下,一场酒局算是渡过去了。
奚迟发现,人格之间可能还有酒量的差异,因为他感觉霍以辞有些醉了。
他们一起坐在周秘书的车后座上,霍以辞仰头靠在椅背,难捱地拧起了眉。
奚迟看得有点揪心,叹了口气:“何必呢。”
霍以辞睫毛颤了颤,侧过头目光迷蒙地望着他,轻轻道:“我也想能帮闻泽做一点事。”
奚迟抿起了唇。
周秘书这时出声提醒:“后面放的有水。”
奚迟拿了一瓶,拧开准备递给他,却看见霍以辞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氤氲着水汽,不知是醉意还是柔情。
他心跳一顿,还没来得及说话,霍以辞忽然倾身靠近他,手指穿过他脑后的发丝。
矿泉水瓶应声落地,霍以辞吻住了他。
执念
覆在唇上的触感柔软,却十分灼热,奚迟的呼吸间被温润的木质香调填满,又混着一丝具有侵略性的酒味。
在这种矛盾的感官交织之下,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霍以辞怎么会吻他?
这时,霍以辞从他的唇瓣上撤离,退开了一小段距离看他,眼睛里溺着朦胧的迷醉,对眼前人的情感再也无法克制,如同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口致命的泉水,却变得更加干渴难耐。
奚迟被他看得心脏猛地一陷,感觉到对方加快的呼吸扫在唇上,像在压抑着什么。
下一秒,霍以辞闭上了眼,放弃了一般,再次靠近吻了他。
温软的唇辗转厮磨,霍以辞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头发,每亲他两下便撤开看他一眼,目光温柔而珍惜。
奚迟仿佛被扔进了潮水中,头脑发晕,心想着这肯定不对,难道是霍闻泽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现在眼前的人其实是霍闻泽。
他从绵密的吻里抽离开,脸颊发烫地看着对方,试探地喊了一句:“……闻泽?”
眼前人即使处于醉酒状态,听见他的称呼仍是神色一滞,眼底涌起晦涩的情绪,忽然收紧覆在他发丝上的手,将他压向自己。
“不要想他……”霍以辞鼻尖擦着他的鼻尖道。
说罢他再次俘获了一线之隔的唇瓣,带着占有欲加深了这个吻。
奚迟感觉措手不及,对方的动作带着与刚才不同的侵略性,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缠绵地勾绕着他的唇舌,仿佛怕他再说出别人的名字。
意识到这个人确实是霍以辞后,奚迟背都僵了,从脸烧到了脖子。
交织的气息熟悉而又陌生,车内太安静,他甚至能在自己耳边听到接吻的声音,想到霍闻泽的秘书还在前面,这种羞耻的感觉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