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凤诀格外不同,她就算修仙,也是漂漂亮亮地修仙,用的东西到宫人同样如此。
薛梦桃和其他三个宫人住在一起,有时听到她们捧着新做的衣服或首饰聊天,笑嘻嘻地说有这么一个爱美的宫主真好,大方不说还不怕旁人将她压下去。
“那可是咱们婪央宫的宫主,仙姿玉色,绝世无双,这天下有谁能将她压下去呢?”
安静听她们说话的薛梦桃很认同。
她倾慕薛不凡,从前薛不凡与凤诀有婚约,她不敢肖想什么,亲眼见过凤诀后,自惭形秽之余,心中不禁为薛不凡可惜。
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若是薛不凡灵根没有被废,两人成亲便是一段佳话,可惜造化弄人。但即便薛不凡没有修为只是寿命不足百岁的凡人,她依然想不离不弃地陪伴,直到送走他最后一程。
可惜她来了婪央宫,成为比从前的薛不凡离佳人更近的人,不离不弃依旧是痴心妄想,真是……造化弄人。
薛梦桃心中百转千回,连思仪的话都没听进去,直到思仪停下脚步,笑眯眯地望来。被她清凌凌的目光盯着,薛梦桃一惊,脸唰地摆起来,连忙道歉,嘴唇开开合合,半晌编不出解释的理由。
“不会撒谎,这点很好。”思仪笑道,指指她,重复道:“我觉得你穿粉色更好看。”
薛梦桃愣住了,呆呆地盯着思仪。
“柳叶来眉上,桃花落脸红1。你既然叫梦桃,合该穿粉色。”思仪说。
薛梦桃视线安静地向下,落在思仪粉色的长裙上,思仪见状哈哈大笑,捏起桌上的簪子递给薛梦桃:“叫你来就是要给你这个。”
银簪秀气,也不知如何制成,顶端三朵桃花仿佛真的似的挤在一起,仿佛刚从枝头摘下。
“婪央宫此行弟
子中,你初来乍到,没有防身法器,这簪子你入秘境时戴上,可抵挡三次筑基后期修士全力一击。”思仪说。
薛梦桃一惊,惶恐道:“我不能收您的东西!”
思仪不容她拒绝,伸手将发簪插到她发间,看了看,笑道:“句怪不得宫主平时喜欢给身边宫人做衣服首饰。”
又道:“不是多厉害的东西,只是我闲来无事做的,若非宫主提醒让我给你件保命的法器,我都忘了这东西。”
“宫主?”薛梦桃更惊了,凤诀让思仪给她保命的法器?
“既然你入了婪央宫,就是婪央宫的人,你不会以为宫主会眼睁睁看着自家人死在秘境中吧?”思仪打趣道。
薛梦桃的脸一下子红起来,说:“多谢宫主,多谢思长老!”
她知道思仪修的是炼器之道,很有本事,这么一件东西,放在外面,估计要卖上数千枚灵石,竟然毫不犹豫给了她这样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宫人……
“如果真的想谢谢我,不如告诉我你来的路上到底在想什么,如此入神?”思仪笑问。
薛梦桃没想到思仪还在想这件事,舌头绕了绕,灵光乍现,说:“我在想……像宫主这般绝世之人,究竟会爱上什么人,会与什么样的男子做道侣。”
听到她这种问题,思仪表情有点微妙,想到被退婚的薛不凡后了然。她故意道:“没想到你还会关心这种问题,怎么,你有合适的人选,想给宫主牵线?”
薛梦桃吓得退后一步,连连摆手,“不敢!梦桃不敢!”
思仪勾起嘴角,眼睛一转,说:“无妨,我倒是欢迎你为宫主牵线,但你知道宫主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她从桌上拿起一本话本,递与薛梦桃。
“这是宫主最爱的话本,你回去细读,好好揣摩。”
宫主喜欢的人与话本有什么关系?
薛梦桃满头雾水,下意识伸手接话本,手刚碰到蓝色的封皮,却见思仪手向后一收。
“不行。”思仪突然反悔。
“平日你不看话本就这般不思进取,浪费上好的天赋,若是让你看了,岂不是更加虚度时光,罢了,你回去吧,今日的话就当我没讲过。”
“……”
她的天赋?
薛梦桃哪敢问
思仪,行礼后顶着满头问号回去了。
待她一走,房间内的空气陡然一热。
思仪转身,向着内室垂下的帘子袅袅一拜,笑道:“宫主何时来的?”
凤诀隔着帘子盯着思仪,眸色微妙,淡声道:“从我要你给薛梦桃簪子开始,我何时下过这种命令?”区区一个宫人的生死,还要她挂心?
思仪撩开帘子进来,坐在凤诀对面,笑道:“如果宫主不挂心薛梦桃,也不会命她去照看火岩蛟,她身上还有宫主需要的东西,还是让她好好活着吧。”
凤诀冷哼,没解释她的口不对心,手指在桌上点来点去,眼里的微妙化作疑惑,皱眉道:“你还关心她的修为?”
思仪认真道:“薛梦桃今年二十岁已是炼气后期,隐隐有突破之兆,观她行事不难看出她是一板一眼的性子,这种人不会投机取巧,修行不会惫懒偷奸耍滑,若是这两年突破,二十多岁的筑基修士,放眼东洲算上等的苗子。”
修炼四年筑基,二十五岁已然金丹的凤诀对着思仪露出不屑又高傲的表情。
瞧着她这种表情,思仪打趣:“您啊,就是不知‘民间疾苦’。”
凤诀越发不屑,谁让她生下来后注定就是婪央宫的宫主,这种疾苦她何必知晓,何必在意。不过说到一板一眼……高傲的宫主脑海里出现一个举着面板飞来飞去的银白色团子。
这小东西飞出去一天了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