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字如其人,他看着宣纸上规规矩矩的字,心里不免深信七皇子和外面传言的一样。
乖巧温顺,听话无害。
虽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的云栖迟低下头去继续练字,裸露在外的一小节脖颈白皙如玉,阳光落在上面宛如抹了一层蜜。
他低着头,纤长的眼睫遮盖住了眼睛里的情绪,看上去还真的和外表如出一辙的无害。
云栖迟一边临摹着周汀枝的字,一边分心想着事情。
原著里对周汀枝的着墨很少,只知道对方是一个知名的儒士,身为国子监的祭酒,他的学生可谓是遍布天下。
甚至太子看见他还要尊称一声“老师”。
也正因此,云栖迟有些搞不懂云渐燃怎么会让周汀枝来教导他。
只不过,云栖迟眉头稍皱,只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似有如无的熟悉感。但一细究,那抹熟悉感就又不见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翻书的周汀枝,对方一身落拓长衫,两鬓斑白,眼尾也有着细纹。腰间挂了一个玉佩,样式很普通,但他应该很喜欢。
云栖迟每次见到周汀枝,不管对方今天换了什么衣服,腰间的玉佩永远不变。
目光再次扫了一眼那个普普通通的玉佩,云栖迟收回了视线,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第二天下了一场雨,并不大,淅淅沥沥的,推开窗向外看,远处的一切都被一层白花花的薄雾遮挡住。
比春猎更先一步到来的是播种,被冰雪遮盖了好几个月的土地被雨水大师,裸露出肥沃的土壤。
农业在云国的地位不低,也正因为如此,每年到了播种的日子,皇上和皇后就会亲自下地播种做个表率。
云栖迟在这天也跟着去了,只不过他并没有凑到前面,而是看着一群身着华丽衣衫的王孙贵族们踏入平常嗤之以鼻的泥土地。
说是帝后亲自下地播种,其实就在一个形式,借此来表达对于农业的看重而已,并不会让他们真的在这里干农活。
云栖迟过来也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出宫罢了。
他现在受了冷落,几乎没几个人关注着,因此,悄无声息地离开对于云栖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离开队伍之后,云栖迟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个略显破旧的巷子,这里仿佛和外面是两个世界,任谁也想不到,京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破旧的地方。
一座占地面积不小但从外面看格外荒凉的院子坐落在不远处,木门上刷的漆已经剥落的差不多了。
云栖迟都过去,然后抬手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
他并没有说话,但门响之后没多久就传来了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过来了。
“吱呀——”
紧闭着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的少年,他听到独特的敲门声后就过来开门。
“你是?”
少年看着眼前面容精致漂亮的云栖迟,不由得一愣,再开口十语气都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