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重逢开始,范寻吃饭的状态都瞧不出半点异样,正常到陆信压根就没想过他会得厌食症。
“范寻。”
陆信很轻很轻地叫他,音色颤哑,满是承不住的爱慕。
范寻被他叫得胸口莫名低闷,脖子上传来带着湿意的啄吻,一下下,一点点,遍布他的喉结、颈线和下巴。
“怎么了?”范寻有点急,他这个反常的样子像是烙铁一样不停地烫烧他的理智,语气忍不住夹着严肃和焦躁。
陆信低下头顶着他的肩窝,不敢看他。
“如果我再……我再坚强点儿……”
“我再等一等……”
范寻顺毛的手一顿,迅速对接到他纠结的往事,眉头立即揪紧,“谁跟你说什么了?”
陆信摇头。
“谁说什么了?”范寻耐心告罄,抬起陆信的头直视他,上一秒硬起来的心当即就被对方腥红的眼睛击垮。
这个人要么不哭,一旦哭起来就总是凝着范寻遭不住的力量。
“你之前,得过厌食症?”
范寻一怔,惊讶地重新盯上他的眼。
“你怎么……”话说一半,他又无意义地咽了回去,“谁说的?”
“多久?”陆信不接他的话,只自顾自地确认。
“你碰上……”
“多久?”
话被打断,范寻抿抿嘴。当前形势容不得他浑水摸鱼,陆信眼泪倒是止住了,眼底却是不容拒绝地逼问。
“……半年。”
半年。
比范越说的还要更长。
陆信好不容易收起的泪又蓄了上来,“半年里……一直吃不下东西?”
范寻虽然平时喜欢对着陆信示弱装可怜,却始终在真正值得博同情的事情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势。能拿来表演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后面那些乌七八糟的恶心事,范寻几乎闭口不谈。
他将人按进怀里温声说:“没那么夸张,轻度的。”
陆信根本不吃这一套,“轻度需要吊水吗?”
范寻:“……是不是范越?”全家上下知道他这段故事的一共数不出第六个人,嘴这么松的,只能是范越。
“他怎么来了……”
“你别转移话题。”陆信心里燥得厉害,语气稳不住,漏出不少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