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寻无所谓地说:“没关系。”随即跟着进门。
入眼的屋子不算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和一个狭窄的洗手间,床上被子凌乱地堆在一边,一只枕头还歪斜地放在正中,插排在床头角被电线拉拽着摇摇欲坠,上面还插着两根充电线。
陆信的一切小习惯都深深地刻在范寻的脑子里,怕是本人都没有他了解得清楚。
眼前的画面和预想中的没差多少,甚至比预想的要好一些,小时候这位祖宗甚至会把衣服随手丢在床上椅子上,对比现在这间房,显然已经在成长了。
陆信局促地走过去把床上窝窝囊囊的被子捋顺卷到一边,将特立独行歪斜着的枕头摆正抹平上面的褶皱,然后直起腰抬手指指床面,“要躺着吗?”
范寻脱下西装外套低低回应:“嗯”
陆信伸手,“衣服给我吧。”
他将质感顺滑的外套规整地架在衣架上,顺手挂到墙上的金属钩子上,说:“走的时候别忘了。”
“好。”
屋子的面积对两人而言实在太小,范寻几乎就没住过这么小的房间,加入de前的陆信同样没什么体验生活的机会。
两个高个男人杵在床边,每说一句话都要在逼仄的屋内回荡起低沉磁哑的共振音效,被静谧的环境衬托堪比优质音响。
陆信受不住这样的氛围,说:“你躺着吧。”
话一出口,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更加奇怪了。
范寻勾唇,理所当然道:“不需要躺你腿上吗?”
陆信:“……”
范寻:“不然你动作不方便。”
陆信:“……”
为什么空气里要弥漫着某种非。法交易现场的奇妙磁场?他分明就是单纯地按个头!
陆信无法,坐到床边。
范寻笑意止不住,松开领带和袖扣,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缓缓地枕到久别的腿面上。
头发接触裤子的瞬间,陆信浑身猛地僵硬一瞬,复又强行放松下来。
他低头看看范寻棱线精致分明的脸,这个角度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范寻真的变了许多,曾经的少年气消逝得一干二净,下巴的弧度更加清晰立体,脸颊瘦削凌厉,眉心上隐匿着一条若隐若现的浅纹。
他轻声问:“平时……经常头疼吗?”
范寻双手交握在身前,两腿放松地交叠,鼻尖萦绕着久违的令他沉迷的气息,他咽下突兀上涌的酸涩闭上眼,低声说:“还好。”
陆信双手轻触他的头侧,压住眼眶上越发强烈的灼热,柔声问:“这几年,过得好吗?”
范寻忍着头皮上的酥麻,睁开眼对上陆信隐隐泛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