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卧室相连的阳台上,技术人员发现了将血液“发射”出去的装置:那是一个被搁在洗衣橱最高处的饮水机塑料桶,桶口连接着浇花的胶皮管,管子末端是喷水枪。
显然,凶手首先将浴缸里的血水装进塑料桶,再将它和尸块一起带到了阳台上,借着夜色的掩护开始疯狂的“抛尸秀”。
作案手法基本明确了。新的问题是,凶手是如何闯入的,又怎么离开?
阳台的窗户没有从外部侵入的迹象。公寓大门也安装了报警器和强力门阻,这导致了警方不得不求助消防才将厚重的门板整个拆卸下来。
“防盗器材都是小区团购的。”
被选为见证人的社区工作者远远站在屋外提供线索:“咱们这儿有几百个业主群,老年广场舞群、中年育儿群,青年交友群……最近很多人团购这些东西。”
“队长,有监控!”
小陈在卧室置物柜上发现了摄像头——体积中等的家用型,按照见证人的说法,同样也是小区团购的产品。
受害者的手机就在枕头边上,密码是毫无悬念的身份证后六位数。解锁后找到监控app,过去七天的监控记录就保留在云端存储空间内。
法医给出的死亡推定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小陈打开相应的视频段落。拜科技进步所赐,时间线的上方还有一条折线,显示着画面出现扰动的幅度。
后半夜正是深度睡眠的时间,画面本该静止不动,可折线图却在2点15分左右出现明显起伏。小陈拖动进度条查看,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2点15分,阳台上毫无动静,卫生间的移门却被推开一条缝隙,从黑暗中慢慢伸出一只手。
那竟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蜥蜴般贴地爬行,双眼在夜视镜头中泛着幽幽绿光。
卧室不大,他很快就爬到床边,扒着床沿观察熟睡的女受害者。十几秒后,他直立站起,离开卧室。
视频画面静止了几分钟,裸体男子再度回到卧室,右手拿着一把肉刀。那可怜的女人甚至没清醒过来就被利刃割断了气管,然后被拽着头发拖进了卫生间。
残忍又难以理喻的画面,看得众人汗毛直竖、悚然无语。
“裸体作案?这也太变态了吧?难道是算准了我们没他的生物信息?”
小陈咬牙切齿:“不对啊!连脸都露了,这还能认不出来?真把我们当傻子了?”
卫长庚接过手机继续查看,一边又抽查起了旁边默不作声的新人。
“白典,说说你的看法。”
白典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似地挺了挺脊背。
“……割喉这个行为是为了迅速控制受害者,毁容和分尸则是为了惩罚和泄愤。综合来看,凶手可能遭遇过他自以为的背叛,失去了对于某些人或事的掌控力,并因此产生了报复的心态。”
“那指纹和dna呢?他是真的不怕被抓还是另有隐情?”
“无法通过生物库比对只是一个巧合,但这并不是凶手的设计。”
白典的目光慢慢望向远处。
“凶手对人的面部有种特殊的执念,或许这也是他不做伪装的理由。另外……或许他觉得自己是个超人,就算身份暴露,普通人也不可能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