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吟诵诗如泉水般流淌,连绵不绝。
黑色的冲锋衣化作修袍,手机化作经书,戴着墨镜的“神父”不顾严冬的裹挟,用颤抖的唇齿挤出他胸中热烈的赞美,他或是扼腕或是叹息,甚至于言到激动之处时,几滴泪水从镜片下挥洒出,虔诚无比。
而被他亲切挽在怀里的青年神色肃穆真诚,如同被洗礼的羔羊,在前辈的谆谆教诲下不止惊叹问询。
如果忽略两者都是代号成员的事实,这幅场景竟然也算得上温馨喜乐。
贝尔摩德站在别墅的门廊下,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她远远打量着异常振奋、毫无察觉的手下,出声呼唤:“卡尔瓦多斯。”
“贝尔摩德大人!”
听到天籁般的呼唤,卡尔瓦多斯迫不及待地抽出手,迈开双腿飞奔到贝尔摩德身边,差点当场泪崩。
半小时,短短半个小时让他感觉过完了一生!这种苦楚谁能懂得啊!
刚开始他还能勉强用法国人的浪漫天赋说上几句,但等词库耗尽后,骨子里实际的文盲水准就显露无遗了。
幸好boss也嫌他的文学素养太低,听了十分钟后同意了他打开手机参考的请求!
他殷切地看向贝尔摩德,眼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狂热:
“有什么任务请您尽管吩咐,我就是为您而生的!”
炙热如火的视线几乎想把她盯穿,贝尔摩德眉头轻皱,心生不妙。
该不会试探boss的效果没达到,反而把卡尔瓦多斯这条好狗刺激疯了吧?
以国际巨星身份行走多年,她有组织的保护不必担忧人身安全,却也见识过不少同行被过激粉丝报复的惨剧。
她就是看卡尔瓦多斯仰慕但不盲从,才把他带在身边的。人类是为了爱恨什么做出的动物,卡尔瓦多斯现在的状态就有些类似。
她不动声色地警惕下属暴起,按照琴酒交换的信息试探道:“卡尔瓦多斯,用代号自我介绍一遍,现在立刻。”
卡尔瓦多斯虎躯一震:怎么您也?
不过他早就不是半小时前的文盲,卡尔瓦多斯熟练摆出献出心脏的架势,就要开始吟唱:“我是您的守护骑士卡尔瓦多斯,侍奉您是我一生”
“够了,你去琴酒那边吧。”
目的达成,贝尔摩德勉强听了几句便抬手暂停。能够说出假名就意味着他没有服药,排除嫌疑。
她指向别馆的方向刚想下令,回想起他异常的状态,又多解释了几句:“琴酒怀疑组织里进了一只杜鹃,需要你辅助他执行清扫任务。”
“遵命!”
卡尔瓦多斯巴不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虚假地表达一番不舍后,连忙小跑着赶去。
贝尔摩德远看他撒丫子奔跑的背影,更加确信自己下属被刺激出了问题,打算预约个组织内部的心理医生看看。
她转过头,看向了身旁另一个麻烦。
分明有八分像的五官,放在一对母子身上完全是两种感觉!
要不是琴酒特地找她来辨别,贝尔摩德根本不会往这方面联想——这自信优雅的气质,难以想象他会是黑门美和那个疯女人的儿子。
‘不过,十七年前那个和母亲一同服药自尽的小鬼竟然幸存了下来,我还以为那位大人已经将事故的涉事成员全数抹消了。’
思绪在眼波间流转,贝尔摩德隐去心底的恶意,勾了勾手指:
“布特贝尔,你下个月跟着我办事,顺便进修易容技术。”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