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裴迪都懵了:“啊?啥意思?”
“意思就是姑娘交代了,让我保密,若您想知道……”老太太眨着眼无辜极了,“就去问她。”
裴笛和苏敬风对视,各自茫然。
唯有萧寅之,先是顿了片刻,片刻后,他勾起唇角。
“又玩这种小把戏,不敬兄长!”
……
自有林若劝导,郭氏果然像样许多,竟是鼓起勇气去锦绣院检查萧大姑娘抄写的经文,这自然又是一番交锋,但有林若在,锦绣院再次败下阵来。
“账本和对牌钥匙都拿回来了。”半夏喜滋滋道,“姑娘没见大姑娘的模样,真是气坏了。”
“你热闹看的倒欢。”萧时月挑着绣样,“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大姑娘吃瘪诶,在萧家这简直就是奇迹,实在忍不住不看。”半夏哼道,“夫人肯撑起来管家,下头的人都可开心了,您不知道,大姑娘管家时多过分,周姐姐只因在霍二公子拜访时,打他眼前路过,得了霍二公子一句夸,就被大姑娘毁了容丢去外院,太可怜了!东都富贵人家里,哪家小姐像她这般霸占着主母的权柄,要出嫁了都不肯放的!”
“她一贯霸道,只怕经了这遭也不会吸取教训。”
“肯定的!姑娘,听林若妈妈说,原本啊大姑娘已经劝得老爷同意,将她自己的掌事女使放进夫人院里管事。”半夏抖了一下,“还好您跟相爷要来了林若妈妈,不然,这要是成真了,我都不敢想夫人的日子要怎么过!”
呵,上辈子就成真了。
萧时锦的婚期比萧时月迟两个月,她耐心的等她进宫,接着一番动作彻底将萧家内院拿捏在手,那个被安排过来的掌事女使在郭氏的院中作威作福,将本来强健的郭氏折腾的病痛缠身,最后,更是反手一刀诬告郭家谋逆。
郭氏没死在牢房而是被拉出去剥衣游街,也是拜这桩罪所致。
除却救半夏,替郭氏拿回内宅权柄也是萧时月的一件心头大事,如今有了萧寅之的助力,完成的比她预料的要轻松许多。
她不由笑起:“总归没得逞便是了,霍家夫人耳聪目明,霍二公子也并非懦弱之辈,她这个做派,去了霍家之后只怕有的闹。”
最后闹出什么结果,萧时月没印象,只隐约记得霍二公子指责萧时锦不守妇道要休妻,萧一铭拖着病体进宫,求她说项,奈何还没等她设法搭救,她这个皇后便做到头了。
再后来,萧家一门不论主家还是旁家通通下狱,她却从没见过萧时锦。
直到死,也没有她的新消息。
萧时月摩挲着绣样上的花枝。
“王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按说圣上应了老爷所说要封赏王家,但至今还没有圣旨降下,哦!不知道算不算王家的动静……”半夏道,“姑娘,昨日,大姑娘房里的小女使去了一趟王家,还刻意扮做小厮偷偷摸摸的出门,按说豪门贵胄家的姑娘相互走动是常事,直接投拜帖就好了,何必鬼鬼祟祟呢?”
“王婉清和萧时锦……”萧时月眸光微闪,“难道……”
还未难道出下半句,泽兰便进来通报。
“姑娘,王二姑娘递了拜帖来,会于明日辰时登门来探姑娘。”
萧时月接过拜帖,这些年东都贵女间的书信往来,常用万年县产的一种粉纸,纸上会铺洒香料,丹青不错的还会绘制些花鸟鱼虫做点缀,王婉清亦是如此,她喜芙蓉,会在纸页的落款处画一朵芙蓉花。
萧时月望着那朵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芙蓉,五味杂陈。
王婉清登门的时间,比上辈子,早了足足三日。
而半夏,正是死在了王婉清登门的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