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月还想解释些什么,但太后已经没了耐心,她揉着额角。
“罢了,不过随口闲聊,皇帝不喜便从后再议。”她瞥了一眼萧时月,“皇后兵法学的不错,懂得以退为进了。”
皇后只能陪笑,讨好太后的第一次尝试因着赵希诚的阻扰宣告失败,太后意兴阑珊,他们也只能告辞。
出得慈宁殿,皇帝在前,萧时月跟在后,两台小轿和一众宫人远远尾随。
赵希诚走的慢走的沉默,萧时月原不想敷衍,奈何时机未到,只能做起样子道:“圣上,臣妾并非……”
“阿月,昨日你与萧寅之做什么了?”
皇帝问的突然,听不出喜怒,萧时月便道:“臣妾誓死不从,他又不能真在宫中做什么,臣妾睡床,他睡塌,便是如此了。”
“他那般听你的话?”
“不听,便是横尸一具!”萧时月斩钉截铁道,“他欺负臣妾,不过是为了报复萧家以及打压圣上又不是真缺女人,昨日他已然毁了大婚,目的达到,之后……大约也懒得再费事。”
皇帝脚步一顿,终于回身。
“你不认为他喜欢你吗?”
活了两辈子,这是赵希诚头一次问她这个问题,萧时月想也不想便道:“怎么可能?!圣上,你知道的,我们早就决裂了。”
赵希诚盯了她半晌,骤然笑了。
“说的是,是朕糊涂了。”他温声道,“阿月怪朕离开吗?”
“为何要怪?”萧时月叹道,“臣妾猜,圣上是料定只要自己离开,萧寅之便不会再对臣妾做什么,对不对?”
皇帝眸光闪动竟是有些晶莹。
“天底下知朕者,唯你而已。”
该说不说,这句话几日前王婉清也说过,她一时不知要不要称赞他们当真一对璧人,欺骗她的话都那么相似,于是,她咧了嘴角。
“圣上,不必担忧臣妾,臣妾会做好皇后为您分忧。”
话到此处,萧时月自觉已经表现的非常好,知情识礼宽容大度,上辈子的赵希诚大概会满意的不得了。
然而这辈子的赵希诚变了脸,他望住她道:“为朕分忧就是帮着母后替朕选妃吗?”
萧时月垂着眸,没觉察到他的变化,她点头道:“后宫总会有新人,与其被太后敦促,倒不如先她一步,这样大家都高兴,圣上也需要多方助力不是吗?”
当然,主要原因是,她知道会进来什么人,方式时间或许不同,但最终都会是那几个女人,此后,赵希诚会穿梭期间里挑外撅,引得各方势力乱战,而他,从中取利。
既然阻止不了,倒不如敲锣打鼓热烈欢迎,太后高兴,赵希诚舒服,而她也不会再成为众矢之的被群起攻之,许多事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这些心思自是不能和任何人说道,她遂摆出更温柔的模样。
“臣妾明白事理,定会帮助圣上稳定后宫,绝不委屈难过。”
说来,上辈子她才是真的在努力帮他,可心里是难过的,憋屈的,常常在夜半垂泪的,她不理解历代贤后是如何做的那样周全,她咬紧牙关也做不到不计较。
这辈子倒是可以轻松做到了,至少对外,对赵希诚来说,这样的皇后,应该是他最想见的。
不想,赵希诚不语。
萧时月正狐疑,忽地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颌,不太温柔的往上一抬。
她这才发现,赵希诚满面阴云。
“你就如此大度?”
“臣妾……”
“皇后,贵女入宫,朕便会宠幸她们与她们花前月下,你不吃醋?”
“她们会处心积虑想要取你而代之,阴谋诡计都会冲着你而去,而朕碍于多方势力掣肘,许多时候只能活活稀泥当和事老,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