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当初答应要放你出来,后来却将这事忘了个彻底,这是我的不对。”
朝长陵突然明白元秋以前为什么生气,毕竟他人都站在自己跟前了,她不仅忘了那个约定,连脑中的那道声音都没记起来半分。
嗯,她完全理解了。
“也难怪你对我有怨。”
她道。
她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元秋不禁沉默,他倒没把这事怪在朝长陵头上,但也绝对不会跟她说,自己把这事怪在了她那亲爱的弟弟头上,还恨不得他赶紧去死。
“那你可以抓住我的手吗?”
元秋停下脚步,冲她抬起左手,手背朝上:“你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的话。”
“为什么?”
朝长陵问。
元秋现在已经不会再对她旺盛的求知欲感到烦躁了,挑眉给出一个理由:“路滑,我怕你摔倒。”
“可我有真气护体,我可以飞。”
“……”元秋得收回之前的想法,他现在有点烦躁了,于是眼睛眯起来,不满地闷声道:“那你到底要不要牵?”
朝长陵理解了。
说是怕她摔倒,其实是因为他自己会摔倒吧。
“好罢。”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前端,握在手里:“别怕,我身形稳得很。”
“……”谁怕了。
元秋懒得辩解,感觉到她掌心里,那对他而言有些过高的温度,终究是缓缓地,不经意般地回握了她一下,虽然立刻就松开了。
*
桃决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束缚在山尘真君的面前。
明明对面那人嘴角含笑,他却颤抖着嘴唇,脸色苍白,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真君……我……”
“你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桃决,你不会真的想找这种劣质的借口吧?”
山尘真君笑道:“如果不是丰馨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瞒着我做了这种好事。”
“真……啊啊——!”
魂符被他不轻不重地在手中捏了一下,尖锐的灵力给予了魂符刺激,桃决抱头哭道。
“不要,求求你,真君,不要……”
“当初是你说自己一定会事事听话,所以我才放过你的。你听话了吗?”
“没……没有……”
山尘真君眼中并无不悦,像在观赏一只被自己四分五裂的玩具。
丰馨在一旁好几次以为桃决会就这样魂飞魄散,饶是她有点于心不忍:“反正真君原本的打算就是放元秋跟朝长陵走的,何必再……”
“要是没有长陵师妹的那只发冠为元秋抵命,我的计划已经被他搞砸了。”
山尘真君抚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声音波澜不惊:“不过也罢,如今知道了元秋的不寻常,她肯定会想办法继续深入探究。我越来越期待她发现真相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了。”
丰馨不知他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只好道:“那真君打算就这么放任朝长陵在宗门里找来找去?”
“有何不可呢?反正直到元秋变得‘完整’之前,她什么都找不出来的。”
捏住魂符的手一松,远处的桃决如断线木偶般倒在地上。
山尘真君摇头给自己斟了杯茶:“桃决,可别随随便便就这么死了,我留着你还有大用呢。”
朝长陵,你究竟会不会往我期盼的那个方向蜕变前行呢?
真是让人期待啊。
*
迟逍风正在院前空地上练剑,隔着老远就看见朝长陵冲这边走来,还是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