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让我把我的技术岗换给他,说是各尽其才。
杜如兰接过来,签字的手突然停顿,眼中浮现出不忍。
她好像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对我有多残忍。
她没有细看,略带些狼狈地签完了全部的纸。
然后像是一眼也不想再看那些协议一样,将它们随手压在桌下。
随后,下意识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像是在安抚我:
“我知道有点委屈你了,下次我再补偿你。”
说着,她想起了什么,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小女儿的欢喜,从行李箱找出一副崭新的羊皮手套。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双羊皮手套吗?快点戴上试试。”
杜如兰有一双羊皮手套,而她给齐家明也买过一双一模一样的。
所以我一直想要。
可她只是冷淡道:“你天天都需要下车间,没地方戴,买了也是浪费。”
她永远不明白,我想要的不是一双羊皮手套,而是她对齐家明毫无理由的偏爱。
可直到我失去左手后,她才突然买回了这双我梦寐以求的手套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发笑。
“谢谢你,不过我用不上了。”
杜如兰的神情僵在脸上,她不敢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强行压下情绪: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闹情绪。
手套可是家明特意给你挑的,你要谢谢他。”
齐家明得意地勾起唇角,他知道我没了左手,却故意要以此来羞辱我。
“就是不喜欢也要试试,这可是如兰的心意。”
我沉默片刻,缓慢地解开左手的绷带。
可齐家明却突然拽住杜如兰的袖子:
“文工团的表演是不是要开始了。”
杜如兰想也没想地拉着齐家明转身就走,临出门前,她突然冷声吩咐:
“戴好手套,等我回家。”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一点点缠上了左手的绷带。
等他们走后,从床底把行李箱拉出来。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而我,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