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论如何传说,与贵妃入宫相关的故事都被有意渐渐埋藏了。”
“之所以说你的母亲是替嫁,是因为景帝当时求娶的是与我母亲出自同一母家的女子,也就是我母亲的亲表姐妹。”
“父皇想要的不是蔚国的公主,而是有公主母家血缘的女子?”
“是。”
“那这家女子有何特殊之处?让他起初愿意酬以后位?等等,蔚国皇帝纳入公主母家的后妃难道也是为了这个?你的母亲逃婚如此容易,该不会也有蔚国皇帝的推波助澜?总不能每一个和亲公主都逃婚?是他不想父皇得到这家的女子么?”
靳玉略笑了一下。
“没有那么容易,但也不够艰难,而且,过后蔚帝并未认真追查我母亲的下落。不管他想不想,景帝最终还是得到了你的母亲。”
他又看了看她,笑叹。
“你是真的不在意。”
“在意我母妃因你母亲替嫁?不,没什么好在意的。我甚至不记得母妃曾在意过,我就更加不必。”
柔安攥紧了杯子。
“我在意的是,那家女子的奇异之处何在,只为家族势力还好,但听你所言,似乎让父皇执着的,是血脉?这样的话,父皇又怎会轻易放我出宫?等等,我出宫前,他确实说过些奇怪的话,我一直没想明白……而狼玕同意我替嫁,他可知道这事?我,到底逃离的是什么?我,到底逃离了么?”
靳玉拉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叉相握。
“不论他们如何作想,你自是自由的。我会帮你。”
柔安看他,缓了有些凝重的表情:“是,你一直在帮我。”
她想了想,笑着叹道:“是啊。怨恨无用,忧惧亦无用。是我着相了。”
“不必多想。”
靳玉紧了紧手指,又松开手,起身,唤店家再打包两份果子。
“不早了,我们回去罢。”
柔安惊讶看他:“打包这么多?我记得你们都对奶油点心没什么兴趣的,我一个人可吃不下这么多,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吃得下。”靳玉坦然地看她,“我再授你一套剑招,今起每日加练。”
“为何是今日?剑招我当然不嫌多,可上一套不还没练完?不是说欲则不达?练武求稳不求多?”
“从前是贪多,今起便不是了。”
“今时哪里不同往日?”柔安取笑他,“是你说开了旧事,心怀更畅?那不该是你趁机加练以求开悟吗?”
靳玉知道她这么说是在安他的心,表示她真的不介意,遂领情道:
“我原也非有意隐瞒,只是未逢时机。不过,你所说也在理,是我先前小看了你的心境,延误了你的功课,该给你补上才是。再者,你的心意也到了,功法也可以更进一步了。”
“我的心意?我仍是故我,我的心意未变啊。”
“是么,我怎么看到,你听过今日之事,求强之心益坚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怨恨、忧惧皆无用,惟强者之道永恒。我若够强,纵有再多诡秘阴谋,也无可毁伤。加练!加练就对了!我要每日多加三个时辰,把乱我心者全都扫落剑下。”
靳玉笑,揉了揉她仰起的头。
“走吧,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多练一个时辰。。”
“等等。”柔安拉住靳玉,“我还有事。”
靳玉眼含疑问。
“我要向忠武大将军……送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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