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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春秋五霸晋文公重耳的故事 > 第二十四章 冤哉叔武(第4页)

第二十四章 冤哉叔武(第4页)

王子虎曰:“君臣不便对理,可以代之。”

文公曰:“可。”乃囚卫成公于庑庑:古代堂下周围的房子。下。宁俞侍卫成公之侧,寸步不离。针庄子代卫成公,与元咺对理;士荣摄治狱之官。元咺口若悬河,将卫成公自出奔襄牛说起,将他如何嘱咐太叔守国,以后如何杀元角,次杀太叔,备细铺叙出来。

针庄子曰:“此皆公子歂犬谗谮之言,以致卫君误听,不全系卫君之事。”

元咺曰:“歂犬初与咺言,要拥立太叔,咺若从之,君岂得复入?只为咺仰体太叔爱兄之心,所以拒歂犬之请,不意彼反肆离间。卫君若无猜忌太叔之意,歂犬之谮,何由而入?咺遣儿子角,往从吾君,正是自明心迹,本是一美意,反无辜被杀。就他杀吾子角之心,便是杀太叔之心了。”

士荣驳之曰:“汝挟杀子之怨,非为太叔也。”

元咺曰:“咺常言,‘杀子私怨,守国大事。咺虽不肖,不敢以私怨而废大事’。当日太叔作书致晋,求复其兄,此书稿出于咺手。若咺挟怨,岂肯如此?只道吾君一时之误,还指望他悔心之萌,不意又累太叔受此大枉。”

士荣又曰:“太叔无篡位之情,吾君已谅之。误遭歂犬之手,非出君意。”

元咺曰:“君既知太叔无篡位之情,从前歂犬所言,都是虚谬,便当加罪,如何又让他先期而行?比及入国,又用为前驱,明明是假手歂犬,难言不知。”

针庄子低首不出一语。

士荣又辩曰:“太叔虽受枉杀,然太叔臣也,卫成公君也。古来人臣,被君枉杀者,不可胜计。况卫成公已诛歂犬,又厚葬太叔,赏罚分明,尚有何罪?”

元咺曰:“昔者,桀枉杀关龙逄,汤汤:又称武汤、成汤,商朝的建立者。放之。纣纣:殷纣王。枉杀比干,武王武王:周武王。伐之。汤与武王,并为桀、纣之臣子,目击忠良受枉,遂兴义师,诛其君而吊其民。况太叔乃卫成公之弟,又有守国之功,非龙逄、比干可比。卫不过侯封,上制于天王,下制于方伯,又非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之比。安得无罪乎?”

士荣语塞,又转口曰:“卫成公固然不是,汝为其臣,既然忠心为君,如何君一入国,汝便出奔?不朝不贺,是何道理?”

元咺曰:“咺奉太叔守国,实出君命,君且不能容太叔,能容咺乎?咺之逃,非贪生怕死,实欲为太叔申不白之冤耳!”

晋文公转脸谓王子虎曰:“观士荣、元咺之辩,种种皆是元咺的理长。卫郑乃天子之臣,不敢擅决,可先将卫臣行刑。”也不管王子虎是否同意,喝教左右:“凡相从卫君者,尽皆诛戮!”

王子虎曰:“吾闻宁俞乃卫之贤大夫,悉心调停于君臣兄弟之间,大费苦心,怎奈卫君不听。且此狱与宁俞无干,不可累之。士荣摄治狱之官,断狱不明,合当首坐。针庄子不发一言,自知理屈,可从轻外罚,当与不当,唯方伯鉴裁!”

晋文公曰:“上卿所言甚是。”乃将士荣斩首,针庄子刖足,宁俞无罪释放,卫成公押上槛车。

晋文公同王子虎带了卫成公,来见襄王,备陈卫国君臣两造两造:原告被告。狱词,言:“卫郑擅杀无辜,天理不容,乞命司寇行刑,以彰天罚。”

襄王曰:“叔父之断狱明矣;虽然,不可以刑。朕闻:‘《周官》设两造以讯平民,唯君臣无狱,父子无狱。’若臣与君讼,是无上下也。又加胜焉,为臣而诛君,为逆已甚!朕恐其无以彰罚,而适以教逆也。朕亦何私于卫哉?”

文公惶恐曰:“重耳见不及此。既天王不加诛,当槛送京师,以听裁决。”

文公仍带卫成公回至公馆,使军士看守如初。一面打发元咺归卫,听其另立贤君,以代卫郑之位。

元咺至卫,与群臣计议,诡言:“卫郑已受大辟大辟:死刑。,今奉王命,选立贤君。”

群臣齐曰:“既然卫郑已受大辟,吾等共举一人,可为吾君。”

元咺曰:“举之者何?”

群臣曰:“公子瑕。”

元咺曰:“公子瑕,为人仁厚,乃卫侯、太叔之弟,立此人,正合‘兄终弟及’之礼。”乃奉公子瑕即位。元咺相之,司马瞒、孙炎、周歂、冶廑一班文武相助。卫国粗定。

若照晋文公之意,卫成公当斩,不意周襄王有意偏袒卫成公,说出那一番话来,他不便当面驳斥,口中诺诺,心中暗下杀机。待周襄王离开温地之后,便命先蔑押送卫成公至京师。

卫成公虽说侥幸逃得一命,自忖晋文公不会善罢甘休,忧虑成疾。先蔑报于晋文公。文公曰:“好,天助我也。先大夫,卫侯既病,汝不能不治,诚望大夫偕一太医相伴,名是为卫侯诊疾,实则鸩杀之,以泄寡人心头之恨。”

先蔑回曰:“臣知之矣。”

此次大会,本来是为了朝觐周天子,然天子已去,晋文公并未将众诸侯遣散。何也?

为许国也。

晋文公两次会盟诸侯,许国竟然不到,如何不恼?送走了周天子,便约集众诸侯,慷慨激昂地说道:“寡人奉天子之命,得专征伐。今许人一心事楚,不通中国。王驾再临,诸君趋走不暇,颍阳颍阳:许之国都。密迩密迩:贴近。,置若不闻,怠慢莫甚!愿偕诸君问罪于许,不知诸君意下如何?”

众诸侯皆曰:“敬从盟主之命!”

晋文公兴高采烈,率同齐、宋、鲁、蔡、陈、秦、莒、邾八国诸侯,一齐向颍阳进发。

朝王之时,连晋在内,明明是十路诸侯,这会儿怎么少了一个?

这一个便是郑文公捷。

郑文公原是楚成王姻党,惧晋来附,见晋文公处置曹、卫太过,心中有不平之意,暗想:“晋文公出亡时,自家也曾失礼于他,看他亲口许复曹、卫,兀自不肯放手。对曹、卫如此,难道独忘恨于郑乎?不如背晋而去,讨得楚国欢心,一旦有难,也好有个依靠。”

上卿叔詹见郑文公踌躇,似有背晋之意,遂进谏曰:“晋幸辱收郑矣,君勿二也。二且获罪不赦。”

郑文公不听,使人扬言:“国中有疫。”而后,面见晋文公,满面忧愁地说道:“国人来报,国中发生了大疫,吾心急如焚,欲回国祈祷,恳请盟主恩准。”

晋文公不知虚实,准其所言。

郑文公一离温地,便遣使通款于楚曰:“晋文公憎恨许国附庸于上国,驱率八国诸侯,问罪于许。寡君畏上国之威,不敢从兵,敢告。”

许人闻九国之兵伐许,亦遣人告急于楚。楚成王曰:“吾兵新败,勿与晋争。俟其厌兵之后,而求成成:讲和。焉。”诸侯之兵将颍阳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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