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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会盟践土（第1页）

第二十三章会盟践土

斗谷於菟闻成得臣兵败，想起贾之言，叹曰：“吾之见识，反不如童子，宁不自羞!”呕血数升，卧床不起。

卫成公不听宁俞之劝，出奔于楚。一入楚境，便遭楚人追骂，不得已去楚投陈。

周天子册封晋文公为方伯，并赐以方伯的服饰并三百虎贲，另有弓矢、刀剑等许多贵重的礼品。

祁瞒绕阵而走，斗越椒率领楚军直捣晋之中军。晋军虽然无了主帅，然因训练有素，竟能守住阵门，楚不得入。阳光下，晋之帅旗格外醒目，迎风飘扬。

“有了!”成大心朝晋旗一指道，“斗叔叔，您不是号称神箭手吗？只要把晋之帅旗射下，还怕晋军不乱吗？”

斗越椒喜道：“心儿说得极是。”遂张弓搭箭，望定晋旗旗杆射去，口中大叫：“着!”

那旗杆拦腰而断，旗落于地。吓得守旗之人面如土色，双腿发抖。

晋军不见了帅旗，即时大乱。成大心振戟呼道：“杀呀!”当先冲入晋之中军，所向披靡。

成得臣麾军大进，晋兵愈发混乱，不少人掉头而逃。

也是合该晋军不败，荀林父、士会遥见中军已乱，忙麾兵前来接应，荀林父接住斗越椒厮杀，士会接住成大心厮杀。

成得臣见胜利在握，振臂大呼曰：“今日若容晋军一个生还，誓不回军!”

话刚落地，先轸、郤溱率部赶到。晋军见元帅到了，心下稍安，逃者纷纷归队，与楚军厮杀。

两下混战多时，不分胜负。栾枝、胥臣、狐毛、狐偃亦一齐赶到，如铜墙铁壁，向楚军围裹过来。得臣方知左右二军已溃，哪还有心恋战，急急传令鸣金收兵。怎奈，晋军兵众，已将楚家兵将，分作十来处围住。

到了这般时候，成得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麾动亲兵，夺路而逃。谁知，他逃到哪里，晋军便追到哪里，如影相随。多亏了其子成大心，一杆画戟，神出鬼没，率领宗兵六百人，无不以一当百，保护其父得臣，拼命杀出重围。

好大心，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未见斗越椒，复反身杀入。

那斗越椒，乃是斗谷於菟之从弟，生得状如熊虎，声若豺狼，有万夫不当之勇，精于射艺，箭无虚发。在晋军中左冲右突，寻觅成得臣父子，恰好成大心遇见：“斗叔叔，吾父已脱离险地，叔叔快行!”两人遂合为一处，各奋神威，复救出许多楚军，辗转而出。

晋文公在有莘山上，观见晋兵得胜，忙使人叫先轸传谕各军：“但逐楚兵出了宋、卫之境足矣。不必多事擒杀，以伤两国之情，负了楚成王施惠之意。”

因祁瞒违令出战，险些误事，晋文公传旨，将他囚于后军，俟回国后再行发落。

陈、蔡、郑、许四国之兵，见楚师已败，如惊兔一般，慌忙逃回本国。

成得臣一行逃出重围，原本要奔大寨，前哨报：“寨中已竖起齐、秦两家旗号了。”

原来，国归父、小子憗二将杀散楚兵，据了大寨，辎重粮草，尽归其手。得臣哪还敢去，掉头从有莘山后，沿睢水一路西行。斗宜申、斗勃各率残兵来会。

行至空桑地面，忽然连珠炮响，斜刺里杀出一支人马，旗上书着碗大般三个字——“大将魏”。

魏犨从晋文公流亡楚国，独制貘兽，楚人无不服其神勇，今日路当险处，遇此劲敌，那残兵又都是些伤弓之鸟，谁人不丧胆销魂!早已望风而溃了。

斗越椒大怒，叫成大心保护元帅，打起精神，来战魏犨，一来一往，战有二十回合，渐感不支。斗宜申、斗勃互望一眼，挺械杀入。魏犨以一抵三，全无怯色。

双方正恶斗之时，忽见北来一人，飞马而至，大叫：“魏将军，不要打了。先元帅奉主公之命，‘放楚将生还本国，以报出亡时款待之德’。”

魏犨恨声说道：“若不是主公有令，定叫尔等葬身此地!”说毕，退至一旁，让开一条道。

得臣等如遇大赦，奔走不迭，回至连谷，点检残军，中军虽有损折，尚十存六七；其申、息之师，分属左右二军者，所存十无一二。

成得臣大哭曰：“本欲为楚国扬万里之威，不意中晋人诡谋，贪功败绩，罪该万死!”乃与斗宜申、斗勃自囚于连谷，使其子成大心率领残军，去见楚成王，自请受诛。

是时，楚成王尚在申城，见成大心至，大怒曰：“汝父有言在先，‘不胜甘当军令’。今又何言？”

大心叩头曰：“臣父自知其罪，便欲自杀，臣实止之；欲使就君之戮，以申国法也。”

楚成王曰：“楚国之法，兵败者死。诸将速宜自裁，毋污吾斧锧斧锧：斩人的刑具。!”

大心见楚成王无怜赦之意，号泣而出，回复其父。

成得臣叹曰：“纵然大王赦我，我亦有何面目见申、息之父老乎？”乃北向再拜，拔佩剑自刎而死。

成得臣兵败之事，一传两传，传到了贾耳中，是时，贾亦在申城。

父归，贾问：“闻令尹兵败，真的吗？”

吕臣曰：“真的。”

贾曰：“大王何以处之？”

吕臣曰：“子玉与诸将请死，王听之矣。”

贾曰：“子玉刚愎而骄，不可独任；然其人刚毅不屈，使得智谋之士，以为之辅，可使立功。今虽兵败，他日能报晋仇者，必子玉也。父亲何不谏而留之？”

吕臣曰：“大王怒甚，恐言之无益。”

贾曰：“父亲不记范巫矞似之言乎？”

吕臣曰：“我记不起来了。”

贾曰：“矞似，范地巫也。善相人，大王为公子时，矞似曾言：‘大王与子玉、子西子西：即斗宜申。三人，日后皆不得好死。’大王对此言很是在意，即位之日，即赐子玉、子西免死金牌各一面，欲使矞似之言不验也。大王怒中，偶忘之耳。父亲若言及此，大王必留二臣无疑矣。”

吕臣曰：“贾儿所言甚是，爹这就去面见大王。”

楚成王正欲用膳，闻听吕臣求见，忙道了一声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