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琅两副面孔切换自如,说着没忍住露出笑意,眼中的渴求也不再掩饰,嗓音低哑:“太傅是在关心我吗?”
温鹤绵噎住:“……我可不想再去培养一个合格的帝王。”
她对养孩子这事儿还是不在行,不然怎么能养出谢琅这么个不懂得尊师重道的学生?
短短的一句话,在谢琅心中撩起了火,他眸色顿时沉了:“除了我,太傅还想去培养谁?”
舌尖轻轻在下颚抵了下,莫名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有点烦。
“没有谁。”温鹤绵加重了语气,“不要胡思乱想。”
谢琅声音放轻:“那太傅就不要说这些会令我误会的话。”
他也是会难过的。
温鹤绵避开了那双幽黑富有侵略性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正事。”
谢琅:“宫中重新布置过,待我们离开京城,会有禁卫军上门搜寻证物。邬允能调动的人手不及我们,只需要防备宁贺褚那边即可。”
听他安排得井井有条,温鹤绵心中轻快不少:“擒贼先擒王,抓了宁贺褚,剩下的人就是一盘散沙,逐个击破,不足为惧。”
师哪门子的情深?】
自先帝病倒伊始,宁党势力一直盘踞至今,在朝堂中根基深厚,便是有温鹤绵掌握部分先机在手,他们也挖掘这么多年,才勉强挖掘到底。
所以越是这么想,才越觉得原书中谢琅有多么孤注一掷,才将宁贺褚斗倒。
一个王朝的覆灭往往都是多代积累,只能说走到这步,他亦身不由己。
能解决完这件事,温鹤绵才能解决她和谢琅之间的事。
紧要关头,不适合闹矛盾,先顺着来吧。
当着谢琅的面考虑这些东西,哪怕他不会知道,温鹤绵也不由得有点心虚。
“我倒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那样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除了温鹤绵,谢琅眼里容不得任何权臣把持权力,几年前他尚且羸弱,只能看着宁贺褚嚣张,现在境况不同,他想早一点将权力捏到自己手中。
温鹤绵:“会的。以我们如今的实力,他们抵抗不了。”
说起来有些感慨,这大约就是大势所趋吧。
“有太傅这句话在,我就放心了。”
谢琅目光明亮,不说那些混账话的时候,隐约流露出的几分少年气令人心生柔软。
温鹤绵复杂极了:“当不起。”
谢琅又开始倔强了:“朕说当得起就当得起,太傅坦然接受就好。”
温鹤绵不想和他做这些无意义的争论。
大事临头,顾不上考虑私人感情。
争执多了容易暴露自己的想法,温鹤绵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不想给自己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