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绵安安稳稳在宫中住了一晚。
哪怕歇得晚,第二天早上,还是在生物钟的影响下醒了过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温鹤绵一边感叹着打工害人,一边揉揉太阳穴,短暂纠结两秒后,起身洗漱了。
今日天儿不好,外面乌云盖顶,空气沉闷,不知什么时候会下雨。
皇帝中毒,整个宫中全部戒严,宫人都小心翼翼待在自己负责的范围内,不敢乱走,禁军巡逻走过,严肃寂寥。
温鹤绵知道谢琅是装的,没急着去找他,伺候的人见状,就把早膳给她送到了偏殿来。
昨夜太困了来不及想更多,现在冷静下来后,温鹤绵回想起来,依旧觉得谢琅表现出的态度太奇怪了。
从前她只当那是黏人的表现,想过疏离改善,被谢琅道破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施行,而那之后谢琅表现乖巧,她也没有再怀疑过什么。
但昨晚谢琅的表现,着实有些太微妙了,温鹤绵再是迟钝,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那是看亲近师长的眼神吗?
温鹤绵敛着眉,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触目惊心。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宫人行礼问安的声音,谢琅来了。
他身体好,休息一晚上,足够缓过来了,今日不上朝不面见朝臣,就穿了身常服,头发简单束起,看着清爽慵懒。
目光触及温鹤绵,稍稍耷拉了下眉眼。
“在宫中,太傅都不来和我一起用早膳。”
在谢琅面前,温鹤绵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闻言抿唇笑:“我不去,陛下不也自己来了吗?”
说完,温鹤绵在心中轻叹一声,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能让她精准无误的猜到谢琅的下一步行动。
“倒也是。”
谢琅坐下,旁边的宫人赶紧上了一副新的碗筷,堂堂皇帝,也不嫌弃,就着温鹤绵吃剩下的早饭对付了一顿。
温鹤绵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没找到机会开口。
碗筷被撤下去后,温鹤绵才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出宫和那位阿丽娜公主见一面。”
谢琅不赞同地拧起眉:“太傅没必要以身犯险。”
确实,这件事里有太多端倪,谢琅自是要调查到底的,可阿丽娜身上疑团重重,手下人去也就罢了,温鹤绵去,这不是明摆着往虎山行吗?
温鹤绵敛着视线,声音温静平和:“不是以身犯险,她还不至于傻到当着人的面对我动手,陛下若实在不放心,就派太医随我同去。”
直觉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温鹤绵就想亲自去见见阿丽娜,有收获最好。
况且……她掩住眼底复杂的神色。
她或许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和看着长大的小崽子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她需要暂时和谢琅分别一段时间,才能更清醒地思考。
说到这份上,谢琅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他沉默地看了温鹤绵一会儿,突然笑了:“行,太傅去吧,我让太医院判与你随行。”
谢琅何其聪明,如何看不出温鹤绵是在故意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