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嫁妆早就备的齐齐的。”
“偏偏赶上热孝,倒像是咱们宵儿嫁不出去似的!”
苏妈妈劝慰着白氏:“咱们是嫁女儿的,自来女儿家矜贵,何必要急匆匆的,赶在热孝里嫁过去?”
“更何况,咱们家大小姐,样样都好,梁家就是等上三年又怎么了?”
“你说的是!”白氏连连点头。
苏妈妈又劝道:“等上三年,小姐十九,嫁过去,给夫人您生个外孙,正正好!”
“现在满打满算才十六,身子骨儿刚刚长成,这生孩子的苦,小姐哪受的了?”
白氏听苏妈妈这么说,脸上的神情坚定起来,不住的点头:“你说的是,这生孩子的苦楚,哪是霄儿能承受的!”
“她随了我,身子孱弱。”
“我当年也是年纪小、不知事,若是晚点怀孕生子,也不至于生霄儿时伤了身子,后来再也怀不上了!”
说到伤心处,白氏泪水涟涟,呜呜咽咽的哭诉着,直说对不起陈九堂,对不起陈霄。
苏妈妈见勾的白氏伤心,又赶忙劝慰着。
傍晚,周先生行色匆匆,与历鸣并肩进了酌政堂。
苏舜和陈霄,早已等在议事厅内。
陈霄见周先生满头是汗,就示意着丫鬟们。
丫鬟们打扇的打扇,上茶的上茶,又有仆妇端了湿帕子来给周先生净面。
取了帕子擦了擦汗,丢在托盘中,周先生又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了,这才拿过扇子,慢悠悠的扇了起来。
陈霄挥了挥手,丫鬟们退了出去。
“如何?”陈霄看向周先生:“先生与那安先生一道,可有什么打听到了什么?”
周先生看向陈霄,脸上神情有几分忧虑:“梁家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着意打听了,他们口风很紧,暂时没打听出来什么!”
陈霄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桌面,“笃笃”作响:“看来梁家这一趟来,祭拜爹爹是假,想要我在热孝内出嫁是真,只是不知他们图谋的是什么。”
周先生叹了口气,“确是如此!”
“他们的意图,我还没有摸清楚!”
“梁公子呢?”陈霄忽然问道:“他如何没来?”
周先生回道:“我问过了,安先生说,梁公子被梁大人派去濠州,处理公务了!”
“濠州?”陈霄凝眉问道。
“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一旁端坐的苏舜忽的问道。
陈霄唇边有一抹极淡的笑意,“我如果没有料错,萧景回汴州,最便捷、最迅速的路径,就是经滁州、濠州,入河南道。”
苏舜眼睛一亮,极快的道:“难道那梁信居然派梁之于去伏击萧景不成?”
周先生坐直了身子,惊讶的看向苏舜:“梁信怎么会派梁之于去截杀萧景?”
“总不能是拿萧景去打磨梁之于罢?”
“也不怕梁之于折在萧景手里!”
梁信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梁之于的性子却与梁信截然不同,天生喜文不喜武的。
只是梁之于生在世家,君子六艺自幼习练,骑射会倒是会,上战场确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