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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拿到判决书那天,是父亲去世十五年的祭日。
她走出法院,谈不上多高兴。
媒体记者为上来,各种刁钻提问。
“姜小姐,请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听说季卫山养育了你十几年,你在季家这些年,他们待你如何?”
“外界都传,季卫山的儿子跟你关系不一般,请问对此你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嘈杂声中,姜念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视线不经意穿过人群,与季云桓对上。
他双眸暗淡,对她苦笑了一下。
季卫山倒台了,季家马上也要面临破产清算。
可刚刚在法庭上,季云桓全程没为父亲说话,他的律师团队也准备得不是很充分。
姜念原本以为这场官司会很艰难。
没想到竟出乎意料的顺利。
现在看来,季云桓是故意输掉官司的。
可他本来也赢不了。
姜念情绪平复下来,面对记者淡定回答:“假如我父亲没有冤死,我也不会被人收养,不是吗?”
她和季云桓本该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
是上一辈的恩怨,让他们短暂交汇。
以后注定渐行渐远。
姜念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插在季云桓心口,他眼神更暗淡了,薄唇甚至有点苍白。
“念念。。。。。。”
他忍不住想上前,问问姜念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季家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发小程逸看他要过去,赶紧把人拉回车里。
“季云桓,你还真成情种了?”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平时怎么吃喝玩乐都没事,就怕动真感情。
没想到看着最无情的季云桓,到最后竟然最疯。
看季云桓一言不发,程逸额角青筋直跳,吩咐司机:“先送季先生回家。”
季云桓逼迫自己不去想姜念。
可他控制不住。
一连几天吧自己关在家里,电话不接屋门不出,地上确实空酒瓶。
原本挺俊朗一个人,没几天就消瘦了一大圈。
季太太看在眼里,急得直上火。
她闯进去让人把窗帘都拉开,刺目光线照在季云桓脸上,他眯了下眼睛。
季太太声音带怒:“阿桓,你必须给我振作起来,咱们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姜念那个白眼狼害得!这十几年来,我把她当亲生女儿疼,可她呢?嫁进柏家后反手把你爸送进了监狱。阿桓,你要还是我儿子,就给我记住这一切!”
“记住什么?”季云桓惨然一笑:“你们就干净无辜吗?”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姓季,做个普通人。
闻言,季太太满脸不可置信。
“你竟然帮着姜念说话,你。。。。。。”
看着辛苦培养的儿子,到头来竟然不站在自己这边,季太太气得抬手扇过去。
啪地一巴掌,季云桓测过连,脸颊留下醒目指印。
可他就像没有痛觉似的,随意擦擦嘴角,伸手去够旁边的酒瓶。
“阿桓!”
季太太有点忙慌了,声音都在颤抖。
季云桓灌了一大口烈酒,眼神恍惚,轻轻呢喃已鞥名字:“念念。。。。。。”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找回自己的念念。
季太太心口酸涩,转身抹掉眼泪。
走出门后,她深吸一口气,理顺头发,神情庄重肃穆地吩咐佣人:“去备车。”
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
既然能救儿子的只有姜念,她愿意豁出这张老脸,亲自登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