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日提起,他几乎要把它忘了。
“少夫人说什么了吗?”谢淮序此时才想起问祝卿安的反应。
“墨白说……少夫人笑了,但不是开心的笑。”笑得让他毛骨悚然。
“让墨白去找薛神医,找不到,他也不必回来了。”
“……”
房间里空荡荡,谢淮序再看那盘糕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哪是回礼,分明是以牙还牙。
一份不走心的礼物,换回一盘不合口味的糕点,似乎也无可厚非。
他又拿了块糕点,浅尝了一口,依然觉得甜得难以下咽,但一直拧着的情绪却又奇异地舒畅了,“喜欢吃甜的?”
……
傍晚时分,谢淮序缓缓地走进陶然院。
院子里一片宁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整个小院,给它披上了一层金纱。
敛秋听到脚步声,从屋里走出来。
她见到谢淮序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屈膝行礼。
谢淮序嗯了一声,“少夫人呢?”
“少夫人去了凝晖堂还没回来。”
谢淮序点点头,欲转身离去。
秋风乍起,几片叶子从树上飘零而下,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隔着窗,他看见桌上的宣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似要随风吹走。
不待敛秋去关窗,他走到窗边,伸手将宣纸拿起,上面的一行字飘逸灵秀,行云流水。
"诗酒趁年华。"
谢淮序咀嚼着这几个字,忍不住想窥探更多。
屋中的陈设与之前相差不多,但又处处留下了她的痕迹,桌上的插花散着香气,一旁摆着看了一半的诗书,另一边的书架上累着一摞账本,被仔细地贴了标签,古筝上的曲谱还尚未收起。
爱好还挺多。
他好像重新认识了她,她的精神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广阔,也猛然发觉,她对他的感情,应该仅占据了她生命中少之又少的一小部分。
这个认知,让他那根刺在心里的针又开始隐隐作祟,有些发堵。
他转身出了陶然院,往青藤斋走去。
“大哥,你最近去看月姐姐的次数也来越少了。”
半路上,谢乐瑶拦住他,“月姐姐茶不思饭不想的,日渐消瘦,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别胡说,我与你月姐姐之间,只有救命之恩,没有别的。”
“大哥,你被祝氏迷了心窍?”
“没规矩,你该称她长嫂!”
府上其他兄弟姐妹,都对祝卿安恭恭敬敬,只有谢乐瑶,几乎没有跟祝卿安打过照面。
“我就是看不惯她,鸠占鹊巢,月姐姐的救命之恩,你不应该以身相许吗?”
“休得胡说!”
谢乐瑶悻悻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