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仲贤看起来一点也没变,仍旧风神俊朗,平静如井。一双眼清澈如水,看着自己。
他痛恨他的无动于衷,他有伤害他的冲动。
胡仲贤收回目光,秦少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恶刺痛了他,他那口气似乎是脱口而出,“找到了。”
秦少怔了怔,不禁重复,“……找到了……”他似乎一时片刻不能反应出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他慢慢清醒过来,震惊地看着胡仲贤。
胡仲贤突然不忍了,别开了目光。
秦少回过头,那是胡仲贤一直注视着的地方,他为什么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魏进的家?
秦少紧紧抿着嘴,苍白着脸将头调了回来,死死盯着胡仲贤,他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了,他难以置信,“……是……魏进?!”
胡仲贤没有回答。
秦少怔了半晌,慢慢笑了起来。
他突然想通了,纪无华为什么要出现在此地,不是为胡仲贤,更不是为他秦少,原来是为了他这个不成器的邻居,魏进。
魏进就是遇真子。
他们在真相外转了那么多圈,原来谜底就在身旁。
秦少愣了很久,他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那股心凉更加地彻骨,象是寒冬中被冰水迎头淋了个透湿,没来由的心灰意冷。这寒意甚至盖过了见到胡仲贤时的激动。
良久,才能勉强道:“恭喜,你大功告成。”
胡仲贤看他半晌,似是内疚,终于道:“……多谢你……”也不待他说完,秦少掉头便走。
走了数步,那股郁闷之气再也难忍,大笑了数声,纵声唱道:“苦恨年年压金线,却只为他人做嫁衣裳……”唱罢头也不回去了,再不看胡仲贤一眼。
魏进见了他两人重返,大是高兴,冤大头又回来了。
胡仲贤始终不曾把他是遇真子的事情说破,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开这个口。他尝试着让魏进解符,魏进的手贴着他的掌心,“感觉?有点冷。”
胡仲贤收回手,突然觉得魏进和秦少果然该做朋友,连思考方向都很一致。
既然身为真的遇真子,魏进也不能解自己中的符咒,那就只有等纪无华自己露面了。
这样的等待没有期限,他也不知道自己耗不耗得起。
但从青铭口中,胡仲贤得知了纪无华原来还是忍耐不住,曾经与魏进接触过,那么也许还会有下一次。
过了几日,到镇上去见红柳。
见他点名要见红柳,老鸨的目光颇为古怪,欲言又止。胡仲贤暗下奇怪,被人领到了红柳房中,却被告之红柳临时有事,随后才能到。
胡仲贤略微打量,突见她桌上放了套大红嫁衣,叠得方方正正,显是新做的。不由好生惊讶,难道方才老鸨想说的是这个,红柳竟然被人赎了身,要嫁人了。
正想着,身后有人道:“那是秦家送来的,聘礼下定之类也已经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