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后面也相中了李相夷的头盖骨。
然经历过一天的武林大会后,他决定放弃。
还是李莲花这种书生似的,比较好对付。
谁知道呢,这书生如此具有欺骗性。
思及此,他盯着李莲花的脑袋,又想象起,那脑袋剥开皮以后,会得到一只多么圆润漂亮的头盖骨。
可惜,这样的头盖骨,近在咫尺,又得不到手。
实在抓心挠肝。
他先是高兴地翘起嘴角,而后暴怒地龇起牙来。
那口生硬尖利的钢牙,诡异而危险。
又似乎,带着对原生牙齿失落的痛。
他磨了两下牙,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
“头盖骨,”桀桀的两声笑,“我也有个完美的头盖骨。”
“梆梆,当当……”
他目光穿过树隙,望向暗沉天空中的月亮,嘴里出奇怪的声响。
“梆梆,当当——”
月华光洁而伟大的洗礼下,木槌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一个莹白的,圆滑的东西。
一只头盖骨。
在血域的喀兰小国,住着一群达乌汗人,延续着一种古老的习俗。
每年九月月华最盛那天,都要前往神山,举行重大的祭祀。
当然,那些辉煌隆重的祭祀,属于高高在上的老爷。
奴隶是没办法参与的。
他们负责祭祀的所有准备工作,祭祀一到,便会被驱逐出神山,省得卑贱的灵魂,玷污神山与神灵。
唯一有点参与感的奴隶,就是那些头盖骨长得好的。
他们被自家老爷选出来,命人切掉头颅。
然后用特殊的药水,腐蚀掉皮肉头。
得到头盖骨后,撒过三遍格桑花,去掉奴隶独有的污秽。
之后令工匠打磨抛光,镶上金嵌上玉,成为神圣的祭祀法器。
那些老爷盛装出席祭祀大典,在神山五彩斑斓的经幡下,敲击头盖骨以通神灵。
谁家的头盖骨最多最好,敲击出来的声音最动听,神灵就会越庇佑他。
梆梆当当,巍峨的神山,到处都回荡着那样的声音。
虔诚地呜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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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奉地哭泣着。
巫尔焦差一点,就成了那样的声音。
他是一位老爷家的奴隶。
五年前九月前夕,老爷选中了他。
他被人押着,押到每个达官显贵家,都有的闸刀面前。
他瑟缩地盯着刀,又漫漫地想……
也许死了,要比活着好。
活着的时候,要干各种脏活累活。
用两块干硬的馕饼撑一天,去牧牛赶羊,去给葡萄埋牛羊粪便腐熟的肥,去广阔的田地里不停地摘棉花……
一不小心犯错,或是老爷家心情不好,就要忍受惨无人道的辱骂责打。
他那满口的牙齿,就是被一颗颗绞掉后,才换的钢牙。
在没换以前,连咀嚼东西都是奢侈。
能咽的,只有流体的糊糊和汤水。
至于身上,是数不清的伤疤。
鞭伤,刀伤,什么伤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