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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因为季梓铭的插科打诨,让我一时忘了电影的恐怖,走出电影院时,一切如常。
“要去吃宵夜吗?”都市的夜生活,才正式开始。
我没有加餐的习惯,就让他送我回家,菁英公寓不大,也分了好几栋,大多住着外来打工的上班族,他们加班是常事,故晚上的灯光稀稀落落。
“不请我喝杯水?”他主动要求。
我犹豫,“我爸说晚上不能随便邀请别人到家里小坐。”
“岳父真是高瞻远瞩!”他极其认同我老爸的理论,“但我是你的男朋友,不属于别人范畴。”
“我爸说,男朋友更加不能进——”
他眼角一抽,哀叹自己追妻路的艰巨,“那我看你进门。”
其实他不知道,老爸在我26岁前觉得我不谙世事,交友结婚一事不急;28岁后,恨不得我赶紧找个男朋友,相处一段时间就结婚。因此怎么可能交代这些,不过是我为了应付他,随口编的。
开门后,眼前一道红光闪过,把我吓得退进他怀里,“什么东西?”脑海里被掩盖的电影画面又一帧帧回放。
他推开门,仔细观察着屋内的摆设,并无异常。但亲眼所见,让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把我护在身后,他就着皎洁的月光折影慢慢移动至阳台,甄别对面三三两两的灯火通明的人家,最后的视线焦灼在正对面灰暗的那间。
“没事,也许是别家小孩恶作剧。”他确定了怀疑目标,却不对我明言,想了个靠谱的借口糊弄,还顺带拉上了窗帘。
看他要走,我不安地拽住,“我怕!”
我本就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女人,加上刚看了恐怖片,不管是不是别家孩子胡闹,我都怕得不敢闭眼。
“我去开灯。”不用我说,他都会想方设法地留下,并劝我尽快搬离,谁知道对面是不是个变态狂。
“嗯。”我定在原地,等他去而复返。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我仿佛在他的周围感受到了一圈五彩的光线,温暖了我的寒意。
“看什么?”他第一次在我眼里看到了崇拜,比以往任何人或事都激动人心。
我笑笑,绝对不会现在告诉他,我坚硬的心壁,正隽刻上他的名字。
“不困?”他凝视着我的出神。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时间,11点45分,早过了我平时的睡觉时间。可睡觉前,我陡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这是敞开式复式单身公寓,楼上只有一个卧室,晚上他睡哪?沙发,好像没有多余被子,夏被太薄,有空调也挨不起夜晚的凉意。
“用完就丢?”不忍我纠结,他自我贬低。
“没有。”我是真得害怕,怎么会赶走保镖“我这边没有多余的冬被,你睡沙——”
他邪魅一笑,“你在邀请我上楼吗?”故意截住我的话头。
“你想多了——”我娇嗔地推开他的靠近,“我先去洗澡——”好像这话更引人误会,我脸颊顿时绯红一片,噔噔上楼下楼,一气呵成。
他盯着合上的卫生间移门,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安然入睡?
而躲进卫生间的我,火速地冲了个澡,换上珊瑚绒睡衣,却缩手缩脚地不敢踏出半步,愣是坐在马桶上拖延时间,怎么办,好羞涩啊——
半个小时后,他担心地敲了敲门,“雪儿,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移开门,撞上他的胸膛,“你去洗漱吧,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新的——”
见我不敢与他视线相对,他就忍不住揶揄,“连换洗衣物都有?”
“怎么可能有——”我猛地抬头,看到他带笑的眉眼后才警觉,“你欺负我——”
不知道是不是水汽的氤氲,他觉得此刻的我,软绵绵地甚是可爱,有心再调戏几句过过嘴瘾,却碍于我脸皮薄,只能适可而止。
“要不要喝杯热牛奶?”趁着我洗澡的功夫,他翻了冰箱,转身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牛奶。
“谢谢!”我捧着杯子,仓惶而走。
他顿时哭笑不得,明明什么也没做。
或许,早点结婚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一边刷牙,一面幻想着婚后的生活,百利而无一害。
我不知道他在盘算着过年见家长的事,正欣喜地感谢爸妈的先见之明,怕我畏寒,硬塞了一床厚厚的毛毯,此时正派上用场。
“有这个应该就够了——”我小心翼翼地下楼。
简单地洗漱后,他一出门,就紧绷地目睹了我抱着一大团挡住视线的毛毯危险地挪下楼梯,
待我安全挪下最后一阶踏步,他后怕地抢过,“以后这种危险事让我做,你……”话还没完,他就察觉到我的逃离,上楼、睡觉、关灯,流畅而迅猛。
有人说,先爱上的人注定要多受些委屈,别人看着苦,自己却甘之如饴。
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形象而贴切。
认命地独自摊好铺盖,他枕着手臂,睡意全无。
我原先以为自己也会因屋子里多了个人而失眠,但当梦到一个可怕的黑影追赶自己时,一切平静都被打破,我慌不择路地向前跑着,边跑边绞尽脑汁地想象着一切捉妖手段,但结果是,我无法掌控自己的梦境……
楼上窸窸窣窣地辗转声,引起了季梓铭的关注。
“不要,不要过来——”那个黑影,像一张弥天大网,把我逼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那里荆棘密布……
果然,如季梓铭预料般,我晚上做了噩梦。
“季梓铭,快救我——”随着那个黑影的靠近,我模模糊糊地看清了对方的相貌,是莫非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