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棠气定神闲用过早饭,去老太太那请安,神色甚至比往常还愉悦些。
老太太自是也知道他们小夫妻吵架的消息,觉得这孩子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强颜欢笑,一时心里更疼她,也没当面戳破这件事。
待她离开后,老太太转头就吩咐钱氏:“还要劳烦你这个当婆婆的多操些心,好好劝劝这小两口,哪能刚成亲就吵架。”
又让她劝?
钱氏不晓得自己造了什么孽,前两日才劝了两人要注意身子,不如分房睡,今日又要劝和,一时有些头大,面上也只能恭顺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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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思自是也通过丫鬟月晓知道了这件事。
她冷笑一声:“真是活该,总共也不过张狂了这么几日。”
她坐在梳妆镜前,将手里金簪蓦地一扔:“自从娘去了庄子里,我手里能戴的簪子来回不过这几支,都半年未曾添新的了。”
月晓低头,不敢出声。
沈明思声音微沉:“簪子倒还是其次,眼前我到了要出嫁的年纪,母亲走后,竟无人替我张罗。老太太也真是偏心,她姜雨棠十三岁就定下了亲事,我呢?她何曾管过我的死活?”
月晓轻声:“前日听月娥姐姐说,老太太已经在让钱氏帮着相看了。”
“钱氏能相看到什么好人?还是得靠自己。”
她望向铜镜中的自己,问:“月晓,你说我美吗?”
她是温顺的长相,肌肤白,鼻子也高,在沈家的三个姑娘里最过出挑。
月晓道:“姑娘当然很美。”
沈明思笑笑:“那是我美,还是姜雨棠美?”
月晓:“当然、当然是姑娘更美。”
却是明显的谎话。
她原先确实比姜雨棠好看些,但姜雨棠这两年好似长开了,眼角生出几分妩媚感,她有所不及。
沈明思看着镜子,拿起胭脂,往眼尾稍稍画了条细长的线,平添几分媚态。
“这样看起来,我好像跟她姜雨棠还有些像?”
月晓:“表姐妹,确实是有些像的。”
沈明思不觉微微一笑,道:“你去拿些碎银子打点一番,我要知道近日三爷的踪迹。”
月晓脸色微变:“这……”
“放心,我知道三爷的院子一向难进,只留意他在外头的踪迹即可。”
月晓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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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棠心情放松极了,今日看了会儿账册,缝了会儿衣服就到了晚上。
宋闻过来问:“夫人,大人让我来问问您他今晚能否过来住?”
他架子还挺大,自己怎么不过来,派宋闻过来算怎么回事?
姜雨棠将手里衣服往藤椅上一撂,皮笑肉不笑:“不行。”
她说这话时声音微冷,让宋闻忽然觉得,夫人跟沈如诲好像有点像了,他以后不会夹在两个性子清冷的人当中当传话筒和受气包吧。
默哀片刻,他回去给沈如诲回话。
沈如诲刚批完手上折子,听见他的答复倒也没觉得十分意外,毕竟以前她娘怎么也要三五日才能原谅他爹的。
而他爹在这期间总要装的很惨的模样,引起他娘的怜悯和同情。
他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笔,对宋闻吩咐:“拿几壶酒去后花园,我要彻夜饮酒。”
宋闻看着案几之上堆成山一样的奏折:“……?”
沈如诲理了理长衫,平声道:“大约一刻钟后告诉夫人一声。”
宋闻懂了,原来是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