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用过饭,她正坐在窗下思索,紫鸢忽然从外头走进来。
她压低声音说:“宋闻过来了,说是来拿衡三爷的东西。”
姜雨棠微微一凛,回神,忙去箱子找出那件白色披风。
她前日特意命紫鸢找人悄悄洗了晒好,亲手熏了香,打理得干净整齐,连同那柄伞和那盏琉璃灯一起送出去。
待宋闻离开,姜雨棠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那人的东西留在她这里,她一颗心始终悬着,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紧接着沈衍又来寻她。
这几天他总来寻她,刚开始还能等她小半个时辰。
但她一直不见他,他也没了耐心,只在窗外说两句好话便离开。
沈衍刚走,大房的二少夫人纪银朱又上门。
纪银朱一年前才嫁进府里,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平日也有所来往,只是不算密切。
纪银朱很快道明来意。
“半个月后衡三爷要过生辰,大老爷特意嘱咐我们一定要办得热闹些,阖府男女都要参宴,需要一扇屏风,我挑了半天总觉得差点意思,只好来找你。”
姜雨棠来时带了些家里值钱的旧物,其中有一扇花梨木雕刻的山水屏风,木质细腻,雕工精巧,先前给老太太祝寿时拿出来用过,所以家里人都知道。
沈如诲半个月后要过生辰?
他之前从未在沈府过过生辰,所以姜雨棠并不知他生辰是什么时候。
他是当朝首辅,依他的身份地位,想来这生辰是沈家非要凑上去给他过的。
怎么说沈如诲也算帮过她,而且就算没帮过,姜雨棠也不可能说不。
她点头答应。
纪银朱笑着道谢,又同她聊了几句家常,忽然问:“我方才好像隐约见着了宋闻,他怎么会过来?”
宋闻可是沈如诲身前离不得的人,平日里他们大房的人想见都见不到,怎么会来二房姜雨棠这里?
姜雨棠心跳飞快,面上却不显,只微微诧异道:“宋闻是谁?”
纪银朱见她表情不似作伪,便笑道:“是衡三爷身边的人,兴许是我看错了。”
她还差点以为,姜雨棠跟那位有什么关系。
纪银朱又闲话两句便起身离开。
姜雨棠一颗心方才落了地,她摸了摸手心,出了一层细汗,用帕子擦干净后,眼前突然浮现出沈如诲那双淡然的眸子,心中一惊。
脑海中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要找沈如诲帮忙?
他那天说会为她做主,要不要试一试?
一直到沈如诲生辰这日,姜雨棠也还未拿定主意。
沈如诲的生辰宴摆在夜里,阖府上下除了身子骨不好的沈老太太皆盛装出席。
男眷在外院,女眷在厅内,中间隔着一道屏风,看不清人,但能清楚地听到人说话。
姜雨棠听到外头传来沈如诲清淡的声音:“开宴吧。”
声音如玉石轻击,煞是好听,让她不觉有几分出神。
菜一道道被端上来,周遭传来此起彼伏的生辰祝语。
沈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并未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