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海子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掏出了血玉环佩,却正是梅子衿的贴身佩带之物。
如此,水卿卿对海子彻底放心起来,领着他走到了无人的街角边。
海子轻声道:“侯爷已知道了昨晚白府遇刺一事,侯爷想问,表小姐有没有成功拿到药?”
水卿卿心里一暖,知道梅子衿是担心昀儿的事,不由对海子轻轻点头,“你回去转告你家侯爷,事情已办妥,让他放心。”
海子欢喜的点点头,又道:“侯爷说,若是事情已办妥,就想约表小姐今晚去回味楼。今日是侯爷的生辰,侯爷说他马上就要出发离京了,想再见一次表小姐。侯爷还说,若是可能,能带上小羊羔就最好了——这是侯爷最后的心愿了。”
闻言,水卿卿心里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今天是梅子衿的生辰,她是知道的,她也很想为他庆祝生辰。
只是,她马上要嫁做新人妇,而他也要迎娶五公主,她原以为,事到如今,他会放下她。却没想到,他还想着她与昀儿……
昀儿属羊,正是他嘴里的小羊羔。
听闻他很快就要离京城奔赴边关沙场,水卿卿根本舍不得拒绝他。可是一想到那日为了自己,他第一次在人前低头,更是接受逼迫答应赐婚,她的心一直痛着。
她心目中的梅子衿,是高高在上的大晋战神,那怕面对帝王,他都是一身倨傲潇洒,气度芳华。
她却是再不要看到那晚屈辱低头的梅子衿!
看着海子期待的眸子,水卿卿仿佛看到了梅子衿等待她消息时的形容,心里酸涩悲痛,千般不舍,万般悲痛,让她心里已是泪流成河。
她忍住眼泪,撇过头对海子淡漠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侯爷,我与他如今身份有别,不宜再私下相见——侯爷的生辰宴,我就不去了!”
听到她的话,海子怔了怔,眸光一暗,张嘴想再说些什么,终是无声噎下,恭敬向她告别后,回侯府复命去了。
海子一走,水卿卿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她孤单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明明眼前人潮如流,热闹非凡,可她却像再次被遗弃的孩子,一个人那么孤单无助,心里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她还是儿子昀儿!
想到昀儿,水卿卿枯萎的心田又活了过来,她一把抹净脸上的泪水,打起精神往朱雀巷走去……
一路上,水卿卿格外的小心谨慎,确定身后没人跟踪,才进了朱雀巷,在街口顺利找到了刘铁匠的铺子。
今日这样热闹的日子里,铁匠铺子却关着门,水卿卿向隔壁的铺子打听,才知道铁匠铺子关门有两三天了。
水卿卿绕到后门,见院子里烟囱里有烟冒出,心里一松,连忙上前拍门。
才拍了两下,木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男子急切的伸头出来,待看到水卿卿时,神情一怔,面容间一片警惕。
他用高大的身子挡住门,冷声道:“姑娘有事吗?”
不等水卿卿回话,院子里响起一个女子惊喜的声音:“哥哥,是无名大哥回来了吗?”
听到女子的话,水卿卿心口剧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也在瞬间变得一片煞白——
难道,无名真的是面具刺客?
见她神色大变,那男子越发的警惕起来,作势要关门,水卿卿连忙拦下,抑住心里的震惊,颤声道:“刘大哥,是……是无名让我给孩子送药来的……”
听到她的话,男子神情一松,连忙侧开身子让她进去。
院子里,一个与水卿卿年纪相仿的女子,将昀儿背在背上,手上忙着擀面条,见水卿卿进来,神情一凛,冷冷道:“你是谁?”
从看到昀儿的那一刻开始,水卿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情不自禁的向他伸手,颤声道:“我是……我是昀儿的母亲……”
闻言,兄妹二人皆是一惊。
水卿卿从姑娘背上接过昀儿,再从身上拿出贴身藏着的解药,正要给昀儿服下,那姑娘拦住她,道:“先给我看看。”
水卿卿依言将药递给她。
那姑娘接过药后,细细看了,又沾了些放进自己的嘴里。水卿卿道:“药我已试过,对身体无碍。是面……是无名亲手交给我的。”
听她这样说,那姑娘才放心的帮她一起将药给昀儿服下。
看着昀儿吞下解药,水卿卿高悬的心彻底放下。
那姑娘一边帮昀儿把脉,一边急切的问水卿卿:“你什么时候见过无名大哥的?他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水卿卿将无名窃药的事同兄妹二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