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晃荡了下,它的身形忽然拉长、变换。
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名小厮。
究竟是纸人变成了小厮,还是小厮就是纸人。
兴许在不知道多久前,那鬼怪就布下了这一盘大棋,悄无声息地将吴府全部活人都编成了纸人。
辛晚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手指冰凉,她按下自己的手指尖。
徐时瓒拢住她的手指,让她的指尖扣进自己的自己的手背里。
马上凹了一个月牙状。
徐时瓒鼓了下腮帮,朝她凑近了点。
鸢尾的味道热烈又紧密,好像将她包裹进去。
“你带了香包?”辛晚压低声音,回头看他。
徐时瓒幽深的眸盯着她。
这也不是不能说的啊。辛晚纳闷,又担心错过纸人的动作,扭过头继续盯着动静。
徐时瓒拽一下她的袖角。
“好好好。”辛晚用手指挠挠他的掌心,很不走心地安慰。
徐时瓒又鼓了半边腮帮,很轻微地从喉间冒了一声“哼”,不继续开口了。
那纸人敲几下门:“老爷,龙井。”
里面没有人应答,他于是端着茶杯走进去。
纱窗上投出隐隐绰绰的影子,那纸人忽然之间好似膨胀起来,影子硕大,盖着前面的的吴老爷。
很短促的一声呼救。
辛晚拍拍徐时瓒,和人提剑破门而入。
那纸人似乎是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只可惜脸上是两个破洞,没有眼珠,显得非常无神。
它发出几声闷闷的笑,像破旧风箱的声音,又仿佛是长指甲划拉在琴弦上。
纸人没有表情,呆滞的、木然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可怖。
他转换目标,往两人这边过来。
辛晚才发现它的动作十分僵硬,膝盖不能望弯曲,只是直挺挺地伸腿探路。
吴老爷见状,连滚带爬地钻进一旁的木柜。
辛晚用了一道御水决,那纸人仿佛不惧怕水,碰到水珠也只是四肢疲软下来,没有化掉。
徐时瓒的剑意贯穿他的身子,破纸的声音听起来此起彼伏。
辛晚堪堪躲过他膨胀的巨掌的攻势。
正院的书房门又被人一脚踹开。
秋叶呼吸都喘不匀:“外面整个院子都是纸人。”
辛晚分了片刻神,视线探向外面。
果然,外面黑压压一片,数十张的纸人动作迟缓却又统一的都往这边来了。
徐时瓒最后一道剑意下去,将那只纸人化回巴掌大小的原样。
“整个吴府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东西。”辛晚急切地喘口气,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掉下来。
“问你话呢。”秋叶一脚踹开柜门,将抖得两股战战的吴老爷拽出来:“你们府上多少小厮侍女。”
吴老爷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一、一百二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