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为何要炼这蕴毒丹?”
明无忧的肩膀瑟缩了一下,抬起衣袖来,连忙擦了擦眼泪,结果反而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还是低着头,不大敢与师尊对视。
越长歌对上了师姐略有些无奈的目光,仿佛在说:我有这么可怕么。
有。至少对小辈来说。
越长歌眨眨一对妩媚的凤眸。
柳寻芹微不可闻地一叹,她又上下打量了徒弟几眼,到底还是听了越长歌的话:“回去把道经抄二十遍,后天给我。那蕴毒丹的丹方你寻来放回原处,不要再传出去。”
“……是。”明无忧如蒙大赦,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巴不得马上逃离这个地方,她虚虚地扣着手腕,兴许是掌心还有些疼痛,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她站起来,身子还有些摇晃,便急匆匆地告退。
“慢着。”
柳寻芹又突然说。
明无忧僵在原地,扭过身子来,低着脑袋。
面前又飘来一个白色的低矮瓶子,里面盛着凝脂一般的膏药。细嗅带着淡淡清香。
明无忧将其接住,柳寻芹只是交代了一句:“手上,一日三次。”
不省心的弟子走时带上了门,室内只开了一道窗,一时有些昏暗。
柳寻芹坐回原处,姿态稍微放松了些许,指节微微屈起,摩挲过方才摊在桌上的一页医书。
“刚才你不给她直接治,为何赠了药膏呢。”
正如柳寻芹稍微一碰,越长歌手指破皮之处便瞬息愈合。说实在的,对于修为高深的医修而言,皮肉伤全然不在话下。
越长歌更多的是想让那小崽子趁机休息一下,倒没有想到会牵扯出这么严重的情况来。
因此她才叹“险些错过”。
“她没有喊疼,是烫得过于厉害了,感觉不到。”柳寻芹随手又翻过一页,语气平淡:“直接愈合会留疤。”
越长歌:“人家年少姑娘,心思敏感,还会以为你恼了她,让她疼个几日长记性……到时候愈发怕你。柳长老这嘴怎么这么硬啊,跟没长似的。”
“随便。”柳寻芹顿了顿,兴许是不知道怎么办,于是索性摆烂:“我对弟子的义务也只有传道授业而已。”
越长歌笑了笑,在一旁夸张地叹了口气。
无事的时候,柳寻芹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手里执着一本医书,仿佛入了定。那双能利落优雅执着银针,又相当好看的手,此刻正搁在一旁,时不时翻过一页。
似乎忘了还有个越长歌。
身旁突然徐徐吹来些凉风,和着丝丝缕缕的袭人花香,仿佛吹过来了一整个春天的旷野。
柳寻芹起初没觉察到,后知后觉有些冷。
她将目光从医书里拔起来,看向越长歌。
果不其然,那女人并没有安安分分地待着,正殷勤地摇着把小扇,扑蝶似的,扇得飞快。
“……你在干什么?”
“不明显吗?给你打扇。”
越长歌捻起衣袖,相当体贴地沾了沾柳寻芹的额头,柔着嗓音讲道:“哎,别热着我们医仙大人了。”
“扇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