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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esp;&esp;那道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钟淳瞅见张暄的小短腿不受控制地抖了抖，顿时心生了些幸灾乐祸的快意。

&esp;&esp;“你今日未去书院？”

&esp;&esp;“……”

&esp;&esp;何止是今日，小魔头这几日都忙着折磨他呢，哪还有空去书院里念书？

&esp;&esp;果不其然，张暄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心虚：

&esp;&esp;“孩儿今日身体不适，未来得及跟书院里的掌教先生告假，只自己在房中温习了一些书文……”

&esp;&esp;“哦？温习了哪些书文？”

&esp;&esp;“温、温……温习了，《策论》、还有《礼教》、《陈公书》。”

&esp;&esp;“《策论》温习到哪一章？”

&esp;&esp;“温习至‘机辩’……！不对，是温习到‘言表’…………”

&esp;&esp;钟淳听着小魔头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竟渐不可闻了。

&esp;&esp;“陈勖，暄儿这几日在府中可有念书？”

&esp;&esp;张暄的贴身侍从陈勖磕磕绊绊地回道：“回大人……小公子这几日，确实一直待在府中，从未出府玩乐过……”

&esp;&esp;主人不言，下人们只得继续煎熬地跪着，室内寂静得落针可闻，暑气炎热的天里，只闻得屋外一潮接着一潮的聒聒蝉鸣。

&esp;&esp;良久，才听见那人开了口，确是唤陈勖的表字：“子盛。”

&esp;&esp;“下官在。”

&esp;&esp;“看住公子，在他背完《策论》之前别让他出厢房。”

&esp;&esp;话音一落，只闻见张暄一声气势极弱的哀嚎：“……阿父——”

&esp;&esp;“嗯？”

&esp;&esp;“无、无事，孩儿先去歇息了……”小魔头虽心有不忿，但却根本不敢辩解，只得灰溜溜地道。

&esp;&esp;下人们悉数退下，室中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esp;&esp;钟淳已经逐渐抱不动桌底那根椽了，尾巴也脱力地垂到了地上，但一见那双逐渐靠近的乌色宝蹬皂靴，便又紧张地夹紧了屁股，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esp;&esp;他看见那人端坐在太师禅椅上，深绛的衣袍覆住了靴顶，腰间配着一柄沉静的素色宝剑。

&esp;&esp;大宛的社会风气文武并重，无论文官武官皆身携佩剑，但每当上朝亦或祭祀时，诸臣须得解剑于三重门外，以循周礼。

&esp;&esp;而被特许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这世上大抵不会有第二人了。

&esp;&esp;司徒王焉曾言：“帝王铁蹄踏遍处，一双长弓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