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澜的声音将他从梦境拉回了现实,南渡垂下眼睑,迅速用绷带将伤口缠好,纯白遮住了鲜红,他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松懈了一瞬。
“你真的没有生气吗?”谢闻澜又问了一遍。
“我生什么气?”
“我救连笙云……是因为我以为你喜欢他,”南渡刚把绷带系好,谢闻澜整个人就往后一靠,将自己送进南渡怀里,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不爱惜自己,而且当时我计算过角度的,那个速度和风力,砸不死人。”
南渡这会儿倒是气极反笑了:“那我还应该夸你两句?”
“这倒不用,”谢闻澜转过来,手臂撑在两边圈住南渡,“南哥,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惦记了那么久的事,此刻颇有点有恃无恐的意思,他有时候觉得也许根本没有那个人,可是那样的话,南渡为什么偏偏要在拳场上救下自己呢?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一点也不怕知道答案了。
“你告诉我吧,”谢闻澜捧起南渡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好不好?”
南渡的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微微下滑就碰到嘴唇,手指却沿着腹部微微向上,在胸膛处停下:“你真的想知道?”
谢闻澜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试图伸手去揽他的腰。
南渡却在这个时候躲开了:“那你先让一下。”
谢闻澜:?
他松开手,看着南渡下床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谢闻澜的腮帮子都气圆了。
南渡打开水龙头,用力地搓洗着自己的手掌,直到它们都被蹭得发红,才想起现在不是在梦里,他冲了把脸,看着水珠从自己的眼角慢慢落下,像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但是从八岁那年起,他已经不再为
任何人的死亡哭泣了。
南渡闭上眼睛,直到梦境中的鲜血和枪声彻底消失,这才慢慢地擦开了脸,打开门走了出去,谢闻澜坐在床上,似乎还在为他的不守信用而生气。
“这么想知道?”南渡看他一眼,笑了,“好吧,那我告诉你。”
他把钱包扔给谢闻澜:“自己打开看看。”
谢闻澜认出了这就是他看见连笙云照片的那个钱包,不情不愿地捡过来掀开,果然看到里面连笙云的照片,脸色顿时更黑了。
“你还说不是!”
“拿出来,”南渡提醒他,“打开。”
谢闻澜依言伸手将照片抽出来,夹在指尖的时候才发现那并不是一张的厚度,于是他将折起的照片打开——
在连笙云的照片后面,是十八岁的谢闻澜。
他穿酒红色创驳领西装,整个人帅气又张扬,因为谢家的地位,他被迫站到了连笙云的身边,两个人当然都不大乐意,谢闻澜也不看镜头,而是将视线放在了窗外的一只白鸽上,那只鸽子摇头晃脑地啄着面包屑,于是他跟着微微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