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了九公主身世悲惨,又能体现九公主人品优异,不坠皇室美名,果然皇后眼中的慈爱更甚。
“儿臣叫人带她洗漱,儿臣见到她的面容肖似母妃,儿臣怀疑她就是小九。此后,儿臣将小九带在身边教她读书识字,小九天赋异禀天文经略样样精通,儿臣越来越肯定”,太子娓娓道来。
“村妇也懂这些?不会是旁人假冒伪装的吧,九公主这些事迹很可疑啊,皇家子弟从小受到教导,臣弟学了十几年也没学出个所以然来,九公主……”齐昀欲言又止。
太子也是听懂了,有些人十几年熏陶也堪堪中等,九公主样样精通未免有夸大嫌疑。
“老五喜爱玩乐对夫子布置课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小九从小就喜爱读书,对孤布置的课业甚至不眠不休都要完成”,太子对此道。
太子顿了顿,义正言辞道:“天下不乏奇才,老五没有见过不能空口直断。”
太子对皇后继续道:“永州灾疫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儿臣多方探查,才得知小九并不是永州人,而是被百姓收养,小九被收养时身上还带着金玉锁。”
金玉锁是当年太后给九公主出生时送的诞礼,普天之下只有一块儿。
齐笙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带着如意祥云的金玉锁,“民女被养父母抚养长大,民女知道自己并非亲生,时常在想民女是不是不受父母喜爱才会被遗弃。”
“养父母拿出这枚金玉锁,民女才知自己幼时备受宠爱,将民女同亲生父母分离的是意外”,齐笙同皇后似的温和的眼看向皇后,捧着金玉锁,指尖颤抖泣不成声。
皇后心疼拥住齐笙:“本宫怎么会遗弃自己的亲生女儿,笙儿,本宫可怜的女儿。”
这边其乐融融认亲,也不知什么触动了齐昀痛点。
“小九丢了十几年,皇后可要好好认认,如若认错人,白养了别人的女儿事小,让真小九流落在外事大”,齐昀这番言论极不中听,皇上都皱起眉头。
季清妤深深看了齐昀一眼,王爷究竟要做什么?
可齐昀说的着实有理。
皇上细细打量齐笙,的确眉眼同皇后相像,皇室血脉不容混淆,像并不能代表是。
“小九可还有幼时记忆?”皇上发问。
齐笙有些畏惧皇上,还是点点头:“只有一些,民女太小,许多事都记不得了。”
皇上回忆道:“朕记得的你幼时爱吃栗粉糕,两三岁能吃好几块,朕时常担忧你的肚皮会被撑破。”
宗妇都发出和善的笑意。
齐笙讶异,反驳道:“皇上应该是记错了,栗粉糕里有花生粉,民女吃了会长红疹子,民女爱吃的是玉露团。”
皇上刚才探寻的目光化为融融的笑意,“那就是朕记错了。”
“该叫父皇母后的”,皇后连忙接道。
齐笙暗知,皇上皇后这一关自己是过了,以后自己就是燕齐名正言顺的九公主。
皇后握住齐笙粗糙的手,转向太子:“太子怎么不跟母后告知九公主的消息,九公主吃了多少苦,真叫母后心痛。”
太子抹了把额头的虚汗,眼看着齐笙过关,“砰砰砰”乱跳的心脏也回归原处。
“小九十岁养父母双双去世吃百家饭长大,依靠贩卖绣品为人做佣维持生计,即便是这样小九用着仅有的银钱买书读书,小九的品学非普通女子所能及”,太子缓缓叙述齐笙过往。
皇后大喜过望,“小九竟如此出众?”
太子顶着皇后期待的目光,对齐笙大为夸赞:“不仅如此,小九对于断案有独到见解。说来惭愧,儿臣手中有好几个案子都是由小九从中襄助,儿臣甚至想举荐小九,可是……”
“可是什么?”皇上追问道。
太子瞥见事不关己的齐昀,把火引向别处,“大理寺是五皇弟掌管,五皇弟对于女子有偏见,拒绝儿臣举荐小九的要求。”
齐笙身为九公主最小的女儿本就受宠,因着失踪皇上又心怀愧疚,太子明里暗里告状,皇上看齐昀格外不顺眼起来。
“老五,用人看能力,你心存偏见行事就有失偏颇”,皇上训斥道。
齐昀自然也有他的理由,“大理寺的案件桩桩都棘手,太子当初举荐小九,儿臣也是担心她一介弱女子受到伤害,故而推辞。”
齐昀轻飘飘把责任推了出去。
皇上既想完成九公主心愿,又想保护她的安危。
“朕看季小将军最近无事,就让季小将军护卫公主”,皇上想了个两全之法。
当初将季清竹下狱,难免伤了主臣情分,将他安排在失而复得的九公主身边,能彰显天子重视。
何况现下确定她就是小九,但是事无万一,找个不是太子那边的人则更为重要。
“儿臣有话要说”,季清妤冷眼看着太子同那个九公主暗地勾结,真让哥哥接手九公主,说不定哪天撞破他们二人秘密,死于非命。
季清妤微低着头,“儿臣哥哥是个武夫,九公主刚被认回来心里肯定彷徨不安,儿臣哥哥性子粗恐怕不能体察九公主,怠慢了九公主。”
皇上还以为什么事,“不打紧,季小将军武功高强朕很放心,小九长在乡野,清妤也是从小在乡野长大,你们二人还是姑嫂,更应该多亲近。”
季清妤替哥哥推拒不成,反倒给自己又揽了一桩事。
皇后殷切拉着齐笙去装扮,众人随着皇上走入御花园。
四周都用帷布遮挡不透风,家宴每家面前都摆着热锅子,热气腾腾,幕天席地也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