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变天了,如今不过是暴风骤雨的前奏而已,白家这艘船经不起那么大的风浪,方家更不行,他得先把自已想要的放在自已身边才行。
白幼荷真的有些累了,她忙了一天了,此刻脑子有些糊涂,韩擎身上有一种“韩擎的味道”,她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只是闻到就叫人有些心跳加速。
韩擎语气还是很委屈:“行行行,不说就算了,本侯又不缺人心疼。”
白幼荷只觉得他语气有些像小孩,好笑道:“那是自然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都心疼侯爷。”
韩擎沉默片刻,语气忽然严肃了一点,开口唤她的名字:“白幼荷,你记着,我同他们已经分家,你我才是一家人,知道么?”
白幼荷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韩擎似乎从前也这样强调过,听起来怪怪的,明明老侯爷和夫人看起来对他都很疼爱的样子,不知为何他偏偏这么生冷,好像所说并非自已的骨肉亲人,而是外人一般。
不过,深院内宅,里面蹊跷诡谲的事情多得是,韩擎这样说,想必是有他自已的苦衷,白幼荷捏了捏他的手指,柔声道:“我知道了。”
他借着月光看白幼荷,月下看美人,当真是如梦似幻,她瓷白的脸上五官精致清艳,眨眼间睫毛翩飞,颦眉动人,浅笑也动人,虽然妩媚,却又端庄。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幸亏他手疾眼快,听说白家出事,方家退婚,立刻快马加鞭杀回来,若是再晚一步,可能就被另一个姓沈的惦记上了。
虽然她好像不太喜欢自已,那又如何?她的身子是他的,她的羞赧,无奈,局促,她那清冷的外壳下的温山软水,都只有他能看到,听到。她喜不喜欢又能如何?
他低头给了她一个长长的深吻,吻得她呼吸有些慌乱,眼尾也泛起一点湿润来。白幼荷小声道:“今日……能不能歇一歇?”
韩擎微微皱一下眉:“不能。”
一日就这一回还歇?他恨不得中午也跑回来跟她亲近一番,若是再让他忍着,真要憋死人了。
生病
她被折腾病了。
白幼荷躺在床上,被子遮脸遮了一半,整个人恨不得钻进被子里不要出来。隔着一层纱帐,听着外面的老先生语气有些尴尬地在那里试图措辞得文雅一些,吞吞吐吐地跟外面的韩擎说:“夫人……身体本就虚弱些,又过度劳累,气血两亏,加之昨夜受风,这才病倒,这房事……侯爷还是要节制。”
白幼荷心想,怎么不直接叫她病死了,免得在这里听这些丢人的话。
韩擎似乎全然不知脸皮为何物,语气坦然而困惑:“只听说男子行这事精气亏空,她有何可亏的?”
这话把老先生问得虎躯一震,只是含糊道:“在下一会儿拟两个方子替夫人补一补便是。”
老大夫去外面拟药方,韩擎撩了纱帐坐在白幼荷床头,看着自家夫人遮着脸不肯见人,纤细的手指捏着被子,良心忽然回光返照,难得有些愧疚。
昨日他一时有些上头了没收住,一直折腾到天亮,他自幼习武,又常年风吹日晒地高强度训练,自然跟她这样久居深闺,吃饭吃不了几口的娇小姐不一样。她昨日最后真是哭着求自已了,他愣是把人拽过来继续,真真不是东西。
想到这里,恨不得先扇自已一嘴巴,伸手拉了她的手过去,低声道:“媳妇儿,你打我吧。”
白幼荷咬着唇不说话,韩擎有时候就这样没规矩地乱叫,他说从前在军营里听那些当兵的叫自已家婆娘“媳妇儿”听惯了,于是总是下意识这样叫她。
韩擎把她的手放在自已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白幼荷手一缩,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来,哭得红红的还有些肿的眼睛看向他,韩擎立刻心里又一阵自责,沉声道:“我的错,今日我一定不闹你了。”
白幼荷小小哼了一声,偏头不看他,正气着,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荔儿拿着热水和帕子走进来,见韩擎在这儿,忙行了个礼:“侯爷,大夫说夫人还烧着,奴婢打了水来给夫人擦擦身。”
话音刚落,白幼荷脸色又红了起来,这怎么擦?叫荔儿看了还不如让她去死好了。
韩擎有些不自在地下意识摸了摸鼻尖:“放这吧,我来。”
白幼荷刚要开口阻拦,对上韩擎的眼神,那人眼中好像在说:“不然谁给你擦?”
荔儿放下水一走,韩擎便弯腰开始洗帕子,刚要掀开被子,白幼荷立刻道:“你,你给我就好,我自已擦!”
韩擎皱皱眉:“逞能,你额头都烧得发烫了,哪有力气?”
白幼荷咬唇:“侯爷……放下出去吧,我自已能行。”
韩擎随手拿起旁边桌上一颗大苹果,开口道:“你能把它举起来,我就走。”
这苹果又大又圆,韩擎把它放在白幼荷发烫的手心里,白幼荷咬咬牙要举起来,奈何手发软,浑身没力气,一个不小心,竟让那苹果滚落在地上。
韩擎坐在她边上要掀被子:“我的夫人,别人手无缚鸡之力,你连缚苹果的力气都没有啊。”
白幼荷嗔怒地看了他一眼,脸色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得发红,韩擎立刻意识到自已又嘴损了,连忙拿着她发烫的手又在自已脸上拍了一下:“我不说了,你别气。”
“不要……你擦,”白幼荷死活不松口,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犟起来谁都拉不回来。
韩擎低声哄着:“又不是没看过,夫君给你擦怎么了?”
白幼荷蹙眉:“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