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无味,有暗恋之意。”李京衡从怜玉的花篓中偷了一枝海棠,“我喜欢桃花,枝枝绚烂。”
恰好院中也有桃树,花开一半花落一半,举到鼻边,能闻到清醒的香味与苦味,许云阶将桃花枝递给李京衡。
李京衡笑着摆手道:“不了,我的海棠比你的桃花好看。”
桃花枝傍着海棠枝,风拂过花瓣,层层粉白浪开,许云阶想起来一件事情。
沈千重说,他想要和他在春天相爱,找一处花枝葳蕤的地方,将他揉成水。
单薄的眼皮颤了颤,许云阶将所有花枝丢进从中,嫌恶地将手拍着,染了脏物似的嫌弃。
李京衡和怜玉看着他。
他尤嫌不够,提摆将花一踩,含雾的眼睛看向李京衡,略显无措道:“有虫。”
好吧,美人有美人的脾气,美人也有美人的惧怕,李京衡将手中花还给怜玉,往前走。
许云阶眼睫颤着,手从怜玉扬起并好奇的脸上摸过,往前走。
长廊水榭,亭台楼阁,许云阶好奇地瞧着,像是没见过这般景致。
“从前,端王与端王妃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明明二人走得不快,我却要用跑才能跟得上。”
怜玉拉住他的袖子,大大的眼睛眨着,水光光的一双眼睛。
他继续道:“现在想来,二人走得并不快,只是我既要花,又要蝴蝶,始终追不上罢了。”
李京衡一愣,没想到他会提及端王和端王妃。沈千重与他聊过许云阶,这人沉默得很,说来说去也只是与他聊一些不能表露的情谊。
人情便是如此,这情谊一但说出来,人心便好拿捏了,若是有情还好,却是无情,无情的人,攥着那颗心,捏一捏,要不要捏碎全凭心意。
他不与沈千重说,却与自己说,李京衡摸不着头脑。
李氏的人都知道沈千重将端王府的人拢到一处护着,李惊天不言语,他们便也不说话,他以为沈千重是要用这些人掌控许云阶,然而那人出征,端王府的人也不在了。
全部送出京,没人知道去了何处,真是愚蠢的行为,李京衡险些笑出来。
许云阶的情谊深藏着,但沈千重的情谊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所作所为,只要不眼瞎耳聋,都知道他是何心意,爱惨了。
一句话便将所有筹码给出,半点保留都无。
李京衡瞧着许云阶的身段,这人确实长得很好。但沈千重不注重枕边人。
他若想要男人女人不男不女的人都会巴巴上赶着来。可是他不要,守身如玉只要这么一个人,多看别人一眼都会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了。
要说痴情,沈千重与他母亲一模一样,可惜他母亲为爱而死,没捞着好。
也不知道沈千重会不会步后尘。
李京衡一叹,道出此行目的,他是来送猫的,伸出手,掌心有一团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