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阶瞌睡的眼睛半眯:“怜玉很好,还只是个孩子,不用换了吧将军?”
屋中都是成年男子,怜玉害怕地一直站在许云阶身后,无辜的眼睛圆溜溜的,在殿下和将军之间来回转。
“算了,买她前已调查过身份,便不换了。”
沈千重转向太医:“可看出来是何毒?”
太医和诊出中毒的大夫抚须:“此毒不灼肺腑与血液,不会伤及性命,像是西边传来的。将军放心,我等会全力调节……殿下身子。”
将前朝余孽当作殿下供养,这群太医没那个胆子,出口称呼有点迟疑。
沈千重完全不在意,松口气,庆幸道:“不伤性命就好,不伤性命就好。这吐血?”
太医道:“便是毒如六腑需要吐血清理,是好事,但是殿下亏血,需要静心调节,不可多思多虑啊。”
“听吧,”沈千重对许云阶道,“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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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微明,落雪无声。
许云阶捏了一排雪人放在窗上,但是夜里要关窗,雪人便没有地方放了。
喝完药,怜玉兜着雪人回去,沈千重坐在窗下沉沉看着许云阶。
许云阶一碗药喝了半个时辰,一口当成十口喝,喝得满嘴苦味,但是药总有喝完的时候,他放下碗,雪白的十指绞住袖子。
床笫夫妻,一次与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是有区别的。
一次酣畅淋漓,两次回味无穷,三次情意绵绵,情到深处会产生爱意。
若是粗暴些还好,这样容易生出恨意。但是沈千重太温柔,与坊间一夜能数女的传言一点也不符合。与他在枕畔,捧着他,将他当成一片云,好像很深情的模样。
许云阶昨夜在迷乱间,恍然觉得后颈湿漉漉的,可是回头,沈千重捧住了他的脸,手上有汗,紧紧抱住他。
很热,这份热意像是从昨夜传到了现在,许云阶心跳渐快,手又开始发抖。
沈千重站起来,两大步走过来捂住他的手:“既然都睡过了,我们以后便住在一起。”
许云阶站起来抽回手,后退一步。
沈千重毫不退让,紧追一步拉住他的手腕压在墙上:“躲什么?住在一起若谁再下毒,我也能尽早发现。”
说到此事,他眼中暗沉,像是要杀人,有人不要命,居然在他眼皮底下给殿下下毒。
许云阶忽然有个大胆的决定,有些事情可能是见色起意,但男人很容易爱上枕边人,尤其是心怀好感的。
也有可能,沈千重的见色起意便是一见钟情。
许云阶想,钟情倒未必,但是沈千重一定喜欢他。
“你喜欢我?”他仰头,看着这个百战百胜的将军。
这人在朝堂上有固定的位置,朝臣中,他距离宿域皇帝的位置最近。他是皇帝的表弟,有外力,自身能力也很强悍,未到及冠,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