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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眼便看到太上长老的新弟子拿剑指着狼狈倒地的太上长老。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皆是匪夷所思。
太上长老闭关前便已是大乘期的修为,可这新弟子左看右看也只是筑基期,如何能打得过太上长老?!
掌门也不想冤枉新弟子,于是咳嗽一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两个人打得浑身跟乞丐似的。
叶长珩没将剑松开,剑下的太上长老却主动为他在众人面前解释:“我修炼之时走火入魔,多亏了徒弟唤醒我。”
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仿佛在竭力抑制自身的情绪。
叶长珩一怔。
他情不自禁移开剑,心中有许多疑惑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原来如此。”掌门了然,还好没误会了新弟子,“此处已被夷为平地,师叔祖打算如何?”
御凛捂着伤处站起来,“你们先走,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掌门见事情已经化解,便和几位长老一起离开,只是心中对那两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仍然感到疑惑。
他临走之时,也撤下结界。
此时的云隐峰山顶除了茍延残喘的竹林和洞府,其他已被夷为平地。四周宛如被火焰燃烧过的废墟,飘散着烧焦的气息。
叶长珩见掌门他们已经离开,再回头时衰老的灰袍老者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年轻俊美的男人。
长发披肩,琥珀色的双眸,黑衣如墨,带给他一种熟悉的悸动。
琥珀色的双眸,莫非是……?叶长珩心绪翻涌。
御凛的身体和心脏都在颤抖。
方才同心契约给予了回应,契约的另一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叶长珩!”
他顾不上胸口撕裂的疼痛,想疾步走去紧紧拥抱他,但对面的少年反应却冷淡至极,甚至以剑相抵,令他硬生生停下步伐。
“叶长珩?”御凛瞳孔微缩,似是难以置信。
而结界被掌门撤下后,终于能上山的叶御星终于飞上山顶,结果看到了狼狈的少年以及受伤的御凛。
“爹爹……哥哥。”叶御星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日是爹爹来下界的日子,而且爹爹也碰上了哥哥,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怎么不对劲?!
叶长珩从二人相似的面貌中猜出了大概。
他的嘴唇紧抿,还是如实表达自己的看法,“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叶长珩。你们可以理解为有两个相似的时空,而这个世界的叶长珩已经死了,我从另一个时空而来。”
反转(抓虫)
叶长珩不等对面父子二人反应如何,面色冷静道:“总之,以前的叶长珩已经死了,你们可以认为现在是一个叫叶落央的人站在你们面前。”
他并不怕激怒这对父子,山河卷轴在手,哪怕是上界那群人来也无法发现他藏在卷轴中。
叶长珩只遗憾,好不容易可以教他炼丹的师尊居然可能是另一个他的夫君,看来还是想办法赚钱去黑市高价收一颗结婴丹才是王道。
前世他好歹也是坐拥无数修炼资源的人,这一辈子竟落魄至此。
御凛眼眸布满血丝,犹如困兽一般,不畏惧抵在胸口的剑反而还更进一步。
他喉结滚动,低声道:“你失忆了,所以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确实不记你和这个时空的‘我’所发生的事情,但我说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这话也并非假话。”
叶长珩的手腕轻轻一动,泛着冷光的剑直直深入御凛的胸膛,沉闷的噗呲声随之响起。明明日照温暖,但御凛却觉得身体生寒,如坠冰窖。
只听见白衣少年语气冷淡的说:“虽然我不知这个时空的‘我’为何会爱上你,但你可以和我打一场,看看我与另一个‘我’究竟有几分相似。”
少年从御凛的胸口抽出银白长剑,目光掠过上面的鲜血时神色不变,“如何?”
御凛却并不想战斗,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直觉告诉他,少年就是叶长珩,是与他纠缠了多年的叶长珩,也是他找寻多年的叶长珩。
御凛闭眸,复又睁开,竭力克制自己心中翻腾的情绪。他沙哑道:“你说你不是叶长珩,那你如何来到这里?”
“我在上界碎星谷与几个大罗境的人厮杀,醒来后便莫名其妙来到此处。你若真爱这个时空的‘我’,应该能看出我与他的不同,而且你若固执认为我是他,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白衣少年轻笑,“他应该也如我这般,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少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如黑曜石般的双眸露出冰冷之色。
一旁听叶长珩的话而懵逼许久的叶御星,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叶长珩,“娘亲,你不要我和爹爹了吗?”
在小家伙眼中,无论是冷淡的叶落央,还是温柔宠爱他的叶长珩,都是同一个人,都是他的娘亲。现在突然听到娘亲拒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涌出一泡泪水。
叶御星觉得自己已经很坚强了,娘亲“死”的这几年里鲜少在外人面前哭过,一般都是藏在被褥下偷偷哭,但今日却忍不住了,放任泪水顺着脸颊留下。
他不管不顾地跑过去想抱着娘亲,但白衣少年脸色不变,剑鞘一拦,挡住了他的动作。
少年的眉梢跃上一丝冷漠,“我早已说过,我不是你的娘亲。”
感受到被抛弃的小家伙顿时更伤心了,大滴大滴的泪水不要命流下,小手想伸出去,但又被剑鞘所拦,顿时深感委屈:“娘亲……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