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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早有防备么?”他有些惊疑不定。
处在众少年惊讶目光中心的御凛,俊脸平静如水,内心却满是懵逼。
他偷觑着旁侧身姿挺拔的叶长珩,大美人仿佛感知到他的目光,清澈透明的双眸轻轻一眨,好似无声地给予他答案。
御凛原本如坠冰窖的心脏蓦然回暖,身躯的伤痛都好像不痛了,仿佛浸润在春日的泉水里,温暖而宁静,不由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叶长珩歪头疑惑,可不知御凛心中所想,他只是单纯地察觉到有一道审视般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他此时只是在寻找那道视线的来源。
至于那布置禁制之术,的确是他所做,他甚至在原先简单的基础上加上一些弯弯绕绕,使禁制变得复杂。
叶长珩天生学东西快,虽然这百年来修仙一路坎坷,但是他也学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那个合欢的秘诀。
他方才布置禁制的原因有二,其一是为了测试这幻境中学会的禁制之术是否真的能使用,其二便是若是禁制之术失败了,想试探若少年御凛在幻境中受致命伤能否算是重大打击一类,使幻境得以解除。
御凛虽然不知大美人为何如此迅速就学会了族内的布置,但心中为对方的暗中出手而感动。
他抬手装作无意间拨动头发,借以掩盖自己通红的耳朵,之后才对想再次出手的百里盛道:“百里少主,族内规定暗害无辜同门可是要受刑的。”
“谁说本少主暗害同门了?你们看见了吗?”百里盛嗤笑道,暗暗警告似的瞥了一眼围观的群众。
围观的少年们纷纷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百里盛正准得意地看向御凛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学堂中响起:“何人在学堂里喧哗?”
所有人包括叶长珩也把目光投向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男人。
来着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外貌,墨发束冠,眉目温润,白衣如雪,负手背立,风姿优雅的不像是修仙者,倒像是下界凡间里的文人墨客。
但是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强大的修为,又能让人意识到他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便是你们二人在差点在学堂斗殴起来?”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他精准指出百里盛和御凛。
“父亲,是这个贱种他……”百里盛正想要狡辩,就看到自己的父亲缓步走到御凛面前,从袖口掏出族里珍贵的雪莲丹递给御凛。
百里勍温柔的眉眼低垂,把少年身上的伤痕归咎于百里盛,看向御凛道:“抱歉,我这喜欢没事找事的儿子又给你添麻烦了,雪莲丹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两人又进行了一些对话,旁边的百里盛插不进嘴,只能无能狂怒。
有一说一,百里盛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模样,百里勍看着也不超过三十岁的年纪,如此二人以父子相称着实诡异,只能说百里勍不亏是族内天赋最高的人,活了不知几万年仍保持着年轻时候的容貌。
如果换做星辰大陆的那些人,大多数在化神期便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少数才是中年男子的模样,青年模样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不过这并不是叶长珩在意的点。在男人出现的一瞬,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但那其实是很奇怪的,因为叶长珩并没有见过百里勍这位族长。
叶长珩的眉毛修长,像是老天独具匠心所绘画的,好看别致。此时眉毛微微蹙起,配上那张得天独厚的俊颜,当真是秀色可餐,让人忍不住吻上去。
正在和御凛说话的百里勍说话一顿,过后又抬头含笑道:“最近正值换届,妖王会派人来各族巡查,你们万不可在此时闹出事端。今日若非我闲来无事路过,你们怕是闹出大事情。百里盛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族规之下一律平等,你且去祠堂领罚。”
他不顾百里盛的抗议,转而对御凛微笑道:“御凛,如今你身上的伤势要紧,还是先疗伤,课堂可以之后补。”
最后,百里勍静静地看着叶长珩,道:“……叶行,于卿长老发现一件有关你的事情,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一场学堂争执便被草草略过。
叶长珩抱着黑蛋跟在百里勍的后方,绕过层层阵法,转过亭台楼阁,正疑心自己是不是要误入什么圈套的时候,眼前便骤然一亮。
这是一座凉亭,四角为上古玄蛇的雕像,檐角挂着精致的铜铃,随微风铃铃作响,下方有游动的锦鲤,活水清澈见底。
百里勍跨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早已摆着两杯香气四溢的热茶。他礼貌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完全没有族长高高在上的姿态:“坐我对面吧,邀你来此处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避开旁人。”
百里勍落落大方,叶长珩虽然担心自己的处境,可也并不扭捏。他坐在对方面前,问道:“族长是要对我说什么事情么?”
叶长珩摩挲着手下的黑蛋,疑惑道:“可是为了这颗蛋?”
百里勍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在青年眼前一挥,青年眼中所看到的普通世界便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线条。
“于卿长老千年来便是修得此命运观测之术,正如你眼睛所看到的,你的身上蔓延着一股诡异的诅咒气息,可以看出命格被人扭转过。”
纵然淡定如叶长珩,也不由被这个消息震了震。
“您的意思是……有人对我的命运进行了更改?”
“对,而且命格是近期才扭转的,这会使你原来一帆风顺的修仙路变得命运多舛。”百里勍长叹一声,怜悯地看着叶长珩:“我观此咒之精妙,若非于卿长老擅长,怕是仙魔妖界无人能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