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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整个房间也在床榻的碎裂声中如灰烬般崩塌。
等江盼盼回过神来,她已被卫沉带出房间,站在了院子里。
院子周围仍好好地放着那些硕大的花瓶,美丽的鲜花在风中轻轻摇曳,与废墟形成了鲜明对比。
变成废墟的房间处,南宫月满脸是血,一边咳嗽一边往外爬。
江盼盼陡然想起还有一个人,连忙扯了扯卫沉的衣袖,道:“卫师兄,还有一个人被埋在下面。”
“你想救?”
“他帮过我。”
卫沉闻言,没再说话,他一挥袖子,沧烨所在之地的废墟便往两边散去,灰扑扑的一团人影便露了出来。
阵眼破了之后,江盼盼便发觉自己被封的灵力回来了,后背的疼痛虽然没有缓解,但她整个人也觉得好受了许多。
她施了个清洁术法,将沧烨身上的尘土和血渍清洁干净,他的脸终于得以被看清,但江盼盼却觉得骇然,那是布满刀疤的一张脸,上面还刻了三个字——负心汉。
他的身上,自然也没一处好肉。
江盼盼不忍地问道:“沧烨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沧烨终于得见天日,他的目光在湛蓝的天空上停留了一瞬,然后道:“这本是我与她之间的事,却没想到牵连了众多无辜之人。”
“那些失踪的剑修……他们……”江盼盼领悟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问道。
“除了你们青云宗的那位小修士,其他都死了。”沧烨的目光落到院子里的花盆上,“她利用月老节寻找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剑修,每选中一个人,她便会在花环上施下追踪术法,每个月,她都会去抓一个回来,当着我的面折磨他们,最后将他们残忍虐杀。”
原来花环竟是这样的作用……想来她抓到人之后,便将花环上的术法给解除了,所以他们才没察觉出异样。
“楚仪、汪阳、秦望邱……他们都被虐杀了?”江盼盼颤抖着问道,她的脑海里想起汪阳哭瞎了眼的母亲,秦望邱绝望的道侣,连她一个陌生人都觉得难以接受,他们要怎么接受自己的至亲至爱被人残忍虐杀?
“你身后的每一个花盆里,都埋着一位剑修的尸骨。”
“……”江盼盼的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她只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抓住了卫沉的胳膊。
当初她就坐在这里编花环,甚至还夸过那些花长得好看,浑然不知那些失踪之人,与她竟是近在咫尺,且都成了花泥。
江盼盼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她何尝见过这种事?她看向南宫月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惧,她竟曾与这样一个变态杀人狂如此亲近?
卫沉察觉到了江盼盼的后怕,他握住她的手,目光微冷。
“那王郴师兄呢,他在哪儿?”江盼盼压住心中的害怕,问道。
“被她送去魔族了。”
“她把王郴师兄送给尤姬了?”江盼盼一秒明白过来,但她很疑惑,“可她既是罪魁祸首,那为何要向青云宗传信,要我们派人来相助?”
南宫月身体痛得颤抖,却不吭声。
“她要与魔族结盟,你们是她准备送给尤姬的见面礼。”沧烨说道,“上一个青云宗的小修士,品级太低,不过是个前菜而已,你们,才能体现她的诚意。”
江盼盼震惊地看向南宫月,也就是说,书中的齐仲卿,当时就是被南宫月送给了尤姬,他的死,归根到底,是南宫月造成的。
一想到对自己爱护有加的齐仲卿,被南宫月害成那样,江盼盼心里就忍不住火烧一样难受,她猛地冲上前,狠狠地往南宫月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怒道:“你的先祖创立西山城是为了让魔修和修士能够摒弃仇恨、和平共处,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要挑起两族争端,你有什么脸面面对你的先祖?!”
“你……”南宫月被问得一滞,她怒瞪着江盼盼,她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而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你竟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像你这般丧心病狂的人,人人得以诛之!”江盼盼气呼呼的,但她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力气,她出过气之后,又乖乖地回到了卫沉身后。
南宫月浑身痛不欲生,此时却狂笑起来,她看向沧烨,道:“夫君,这一切,都怪你啊,你既允了我一生一世,为何又要嫌弃我?背叛我?!你与慧娘卿卿我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今日吗?”
“背叛你的是他,与楚仪、汪阳、秦望邱……那些人有什么关系?”江盼盼忍不住怒问道,“你自己心理有问题,却还要怪别人?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若人人都像你这样,岂不是处处都是人间炼狱?”
“可他允诺过我!他说过只爱我一人!”南宫月尖声叫道。
“那又怎样?”江盼盼也忍不住大声回答,“人都是会变的!”
“我就没有变!”
“是吗?你以前也如此杀人如麻,以施虐为乐?”江盼盼冷冷地问道,“恐怕你变的比他还要多吧?他背叛你是他的错,但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我都是被他逼的……是他逼的……”南宫月忍不住崩溃,她双手捶地,歇斯底里,“他答应过我要爱我一生一世!”
“你怎么知道他答应你的时候不是真心这样想的?”江盼盼冷眼看着南宫月。
沧烨听了,微微一颤。
“可他嫌弃我,我为了他,用秘药控制自己的身体,每日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可那日我忘了吃药,他看到了我的身体,他吓得跑开了……从那以后,他就躲着我……我知道,他嫌我恶心……但他不该,不该背着我和一个低贱的婢女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