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熠气息一沉,冷峻的眉眼里渗出森森的寒意,她怕是压根不知道“死”字到底有几笔,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来挑衅他。
周粥微微抬起头,拿唇碰碰他的唇角,黏软的声音像是安抚,又像是诱惑,“苏柏熠,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骗你,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苏柏熠薄唇紧抿,不为所动。
周粥伸手圈上他的脖子,唇轻轻蹭着他的唇,含糊道,“你怎么罚我我都认,只要你能消气。”
苏柏熠脸色冷如冰霜,却没有推开她。
周粥感觉到他渐重的呼吸,她拥紧他宽厚的肩背,亲他一下,呢喃着叫一声他的名字。
凝滞的空气里慢慢涌动起暗潮,有些失控总是生于无声处,但很快又被他遏制住。
周粥亲得脖子都酸了,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气馁地离开他的唇,轻喘着气,躺回沙发上。
苏柏熠冷眼睨着她,神色凌冽,声音沙哑,“继续亲,不是说我怎么罚你你都认,我还没说停。”
周粥开始摆烂,“我很累,要歇一会儿。”
苏柏熠寒声斥道,“让你干重活了?”
周粥回,“你以为我是你,我体力很差,亲个人也会累。”
她看着他眼里的愠怒,又弱弱地加一句,“真的很累,我发烧了,是病人。”
苏柏熠掐着她的腰用力,她就是拿准了他会对她心软,所以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得寸进尺。
周粥疼得闷哼一声。
她以为是闷哼,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像是故意的娇喘,苏柏熠喉结一滚,勒着她腰的胳膊暴起纵横的青筋,周粥嘴里又溢出软绵的低哼。
所有的克制和自持在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苏柏熠俯身咬上她的唇,直捣黄龙般地侵吞掉她全部的呼吸和喘息。
周粥被动地承受着他给过来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她的身体比以往更烫,情动得好像也更快一些,身上的衣服在无声无息中跌落到地上,他修长的指间明明存着情欲的缠绵,冷漠的脸上却带着一种杀伐的狠戾。
苏柏熠不说一句话,也不允许她再开口说一句话,他一寸一寸地啃噬着她的皮肤,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刻上了属于他的烙印,让她再也不能想起别人。
从客厅的沙发辗转到卧室的床上,屋外深夜的寒冷和屋内汗湿的燥热是极与极的两端,周粥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被扔进了浴室里,热水和他同时欺进,她趴在磨砂玻璃上,抽噎着求饶,“苏柏熠,我快要……死了。”
苏柏熠在她耳边喘着气,把她甩给他的话又原封不动地扔回给她,“你也给我好好记住这种感觉,这是我给你的,除了我,没有别人。”
轻缓的语气里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威慑,周粥胡乱地点着头,下一秒,在他粗而重的喘息中,她又一次见到了漫天的白光。
冬天的夜晚总是很长,周粥到最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在不知尽头的起伏里昏昏沉沉地想,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晚,他像是要把他的气息灌进她身体的最深处,哪怕是时间过得再久,也不会被抹刷掉。
周粥在睡梦中都没能逃脱掉他深深重重的喘息,她拥着被子慢慢转醒,屋里还是漆黑一片,她稍微一动,就扯出了身体里堆积的酸疼,胳膊都好像不是她的胳膊了,腿也不是她的腿,她看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轻轻叹一口气,他都把她折腾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憋在他心里的那口气出没出干净,要是再没出干净,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书房里,柯晓禹正在向苏柏熠汇报工作。
自从苏总接手公司以来,几乎很少有这种临时推掉高层晨会,一个上午都不到公司的情况,柯晓禹刚刚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有好几个高层都在明里暗里地跟他打探,苏总是不是生病了。
苏总有没有生病柯晓禹不知道,但柯晓禹能隐隐地察觉到,这段时间拢在苏总身上的低气压似是有所缓解,苏总的心情说不上好,但好像也没有太坏。
苏柏熠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听着柯晓禹枯燥的工作汇报,偶尔出声直接打断给出决策,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打火机,虎口处覆着一排明显的牙印,一看就是让谁给咬出来的。
柯晓禹眼观鼻鼻观心地说完工作上的事情,又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双手递到苏柏熠面前,“苏总,这是查到有关苏凌安过往的全部资料。”
苏柏熠终于来了点兴趣,他放下打火机,直起身,接过文件。
半敞的书房门外传来吴妈和蔼可亲的声音,“周粥,你醒了。”
周粥看到吴妈,往前拢了拢头发,想遮住脖子上的痕迹,面上更是不自在,“吴妈。”
吴妈笑着走向她,“我听柏熠说你昨晚发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还不舒服,我再叫方医生过来。”
周粥忙回,“不用叫方医生,我好多了,已经不烧了。”
毕竟昨晚那么多的汗不是白出的,她现在不舒服的不是脑袋,而是别的地方。
周粥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客厅,没有看到他,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已经去公司了,反正她每次在他这儿醒来的第二天,都没见到过他。
吴妈看着她的样子,笑得了然,刻意放大了声音,“你找柏熠?他在书房,你直接上去就行。”
书房里的苏柏熠听到吴妈的话,停住正在翻资料的手。
周粥没想到他还在,她磕绊着道,“他应该在忙,我就不去打扰他了,吴妈,我得走了,我下午还得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