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倒是合格的甲方。
他们按照陛下给出的要求,商议出五个方案呈给杜宣缘。
最终杜宣缘敲定“皇卿”的称谓。
卿字本就有夫妻关系亲昵的意思,又时有用作官员代称,最重要的是,身为皇帝的杜宣缘更喜欢这个字。
整个禅让大典被拆分为两个仪式。
年前为“让”,年后再“即”。
正式的即位大典放在年后,就在春闱前后,并且春闱也将由新帝亲自主持。
这年参加春闱的考生,可谓是真正的“天子门生”。
年前这场让位的仪式就简朴许多。
说是简朴,也是同真正的即位大典比较的说法。
告天祭礼、三让三辞,这些表面功夫一个都不能少。
等举办完仪式,被废为奉阳公的二皇子连留在皇城过年的念头都没有,当晚便恳求杜宣缘将他放去皇陵,陪着母亲为先帝守陵。
杜宣缘倒是“宅心仁厚”了一回。
前往皇陵的马车即日启程。
只是马车周围的随从、护卫,都收到了同一条命令——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这条命令将一直持续到奉阳公离世。
年节的布置照旧。
因为过年,像修葺御极殿、苍安县改县置州、北地各州人口统计、查封各级官员贪赃枉法所得等等事务都暂停。
不管怎样,这场年节还是过得轻松自在。
上边的改朝换代几乎没有对普通百姓造成任何影响,他们依旧坐在门口晒太阳,在这难得的闲暇时刻胡聊着日后光景。
今儿已经是初三。
门口还时不时有穿着圆滚滚的小孩嬉笑着跑过去。
晒太阳的二人提到新即位的皇帝。
“听说是个女人。”
“胡搞!女人怎么能当皇帝?”
“也许是哪个大官抬上去的。你瞧,改朝换代了但一点乱子都没有,保不齐就是上边有权有势的人搞出来的乐子。”
说话间,一道黑影挡住他们面前温暖的光。
是个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姑娘,笑嘻嘻地看着二人。
二人不明所以。
那姑娘道:“陛下亲立了一个红袖缢,耳目遍布天下,老东西说话可要注意点,保不齐有权有势的人就注意到底下乱嚼舌根的蝼蚁了。”
她虽然笑着,话语里却全是森然的威胁。
这二人立刻噤声。
目送着她远去,这二人面面相觑一阵,再不敢提刚刚的话题,只聊起自己的活计与明年的打算。
“不知道她们去哪儿了……”
程归扁着嘴,口中嘟嘟嚷嚷:“真是的,逛街逛一半人都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