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都不理,她装没听见,偏偏作对到底。
谌降是把她从一楼强行抱到二楼卧室的。
脾气谁也不服谁,可是力气宋惊晚不服也得服,事实证明她根本弄不过他,谌降收拾自己像收拾小鸡崽似的,轻轻松松能把她扔到床上。
卧室色调偏冷,布局整洁,但宋惊晚暂时没工夫欣赏别的,她仰头瞪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男人,姑且不敢逃下床,无意识的,双手轻攥住了被褥。
“话不肯听?”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倔强的小狐貍露出尖牙,“我听过你的话么。”
七年,他笑。
“你没有一天是服我的。”
每个男人多多少少骨子里都带了征服欲,反之,宋惊晚天生带了不被征服欲,许多男人前仆后继的渴望占有她、驯服她,皆无功而返,除了谌降,他坚持的最久,本事也最大。
虎口箍住女孩的下颌,控住她,让她没法再躲避目光,只得不甘心地抬眸,脾气还没消。因为她饿,因为她后悔了,在公司傻坐两个钟头的结果就是被他拐进家门,面临吃干抹净的威胁,因为没事这两个字犯了太岁逆鳞,他变成了她最喜欢同样最不可控的薄怒的样子。
宋惊晚向来很聪明,她能够凭借谌降眼底情绪的变化来判断他接下去可能会做什么,这项技能也是最近才开发的,仅限亲密接触。
拇指描摹唇瓣的形状,从边缘悄然滑向了腹地,再不轻不重地摁压。由于可恶的生理连锁反应,女孩眼尾渐渐耷拉下去,快承受不住性荷尔蒙的双向对撞,快向他屈服。男人无甚表情地睨视着,冷淡、禁欲,凭什么始作俑者稳如泰山而自己却兵荒马乱,宋惊晚不服死了,张口咬了咬他的拇指。
换来的代价是谌降也不跟她装了。
她被他压向床榻,长发铺散开。
手腕都被牢牢摁住,摁在柔软的发缎面,他说,宝宝这是性暗示。
脸热眼眶也热,不单单因为他的话,更因为他愈发侵略性强的动作,不疾不徐的,单膝抵向自己腿根。“想听你如何解释的事情有很多,分手前的一个月还有你箱子里没丢的东西。耍了我四年,没有理由的想踹就踹,让我恨你一辈子我确实很恨,恨当时真的信了,信你不喜欢我。”
“是你惯的,让我亲让我抱,所以再得寸进尺也不过分,对么。”
他终于抵达。
“读书的时候你不肯服我,床上会不会也一样?”
宋惊晚不知道这个时候谌降其实没打算做,只是在逼她吐话。
他拿捏住了,她喜欢在心里藏事,除非真的退无可退。
“你就非要知道!”
她憋不住眼泪了,抽泣。
实话说,谌降心软了。
想着不让她哭,想着不说算了。
但不行,她不说他们的问题永远无法解决,她永远没法朝他迈向最后的第一百步。
“无恙死了因为我,因为我没能接到她的电话,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后却躺在我怀里一点一点变冷。如果我没有教她跟爸爸反抗,让她容忍一辈子或许比没命要强吧,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给她,即便她走了我们都还是绝交的状态,我们之间什么话都没有说开。那段日子真的很难受,我走不出来,我没有心情回复你的报备、回复你发给我的日常,我打不出字可我也不想敷衍你,于是变成了我对不起两个人。”
“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出国就好了,如果可以见面可以拥抱得到你,你一定会发现我的不对劲,然后我就可以抱着你痛快地哭一场,那个时候我找不到有谁可以依靠了,”她说:“但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怪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只是不希望再对不起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了,无恙是、芝芝是,你也是,我不清楚到底怎样的爱才算与你的平衡,那段日子我只会每天给你发一个晚安,我想让你知道我没有没有不喜欢你,但我好像只会做这么点小事,从没有对你告过白也从没有主动吻过你。”
后来,谌降回国的那几晚,宋惊晚失眠睡不着,去阳台吹风。
她在重新思考和谌降的关系。
也重新回忆起了无恙和芝芝。
第一次她将这些心事告诉给别人,不是谌降而是姜词,兴许失眠的夜晚每个人们都倾向能够找到短暂的抚慰剂。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想如果我是崔无恙,应该很庆幸与你相识相知,谢谢你陪伴她走过孤独的青春,谢谢你让她不会懦弱,过出另一种她更想要的人生。”
姜词指着天空中闪耀的群星。
“她变成了守护你和家人的星星,不会再孤单了。晚晚,你的朋友都很喜欢你,她们愿意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陷入自责的,我想,她们应该希望你能幸福,就像你带她们走出孤独走出困境,改变了她们的人生,你值得被爱,无须太有包袱。”
你总怕亏欠谌降,但是并没有。
你让他等了一年又一年,让爱他的心等了一年又一年。
你亏欠的,是你的心。
宋惊晚终于抱着谌降放声大哭出来,平了若干年前的遗憾。
现在,自己坦坦荡荡,再无隐瞒。无限好文,尽在
怀抱是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柔软,他抚着她的背,说:“为什么会对不起我呢。”
“爱情不是等价交换,晚晚。我喜欢你每天给我发晚安,喜欢我说爱你的时候你微微上扬的嘴角,即便没有口头回应,喜欢你任何样子喜欢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心甘情愿,愿意无条件的对你好,爱一个人,本身就只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