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健硕的青年,却给她一种薄成一张纸,轻轻一戳就会破碎的错觉。
余大夫住处与师知苎的地方并不远,两人很快便到了。
顾蕴光还躺在门后,身上盖着一层薄被。
余大夫还没有来得急看他的脸,掀开薄被握住他的脉搏。
还在跳动。余大夫轻松一口气,但越是把脉,眉心越是忍不住颦起。
这个脉搏……
余大夫掀眼松开顾蕴光的脉搏,伸手抬起他毫无血色的脸,深邃俊美的脸庞被月色照得清晰可见。
是张熟悉的脸。
余大夫目光一怔。
他没有想到竟是顾蕴光,视线往下移,落在他嘴角的血渍上,眼中闪过了然。
“五姑娘。”余大夫转头唤师知苎:“劳驾帮我扶一下人。”
师知苎上前,两人将昏迷不醒的顾蕴光扶至房间中。
余大夫药没有带全,回去取药了。
她坐在房中不远处的凳子上,一眼不错地盯着躺在床上连气息都微弱的顾蕴光,心从没有哪一刻这样乱过。
他就气若游丝的躺在怀里那一瞬间,好像要死了,她突然就释怀了,似乎没有曾经那样恨他了。
她站起身朝床榻走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眼前脆弱的男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一头雪白的发。
骤然,她弯下腰,伸手勾起散落在软枕上银白的长发,如水绸般在指尖。
“顾蕴光,你……”她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卡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师知苎坐在床边,疲倦的将头靠在床架上。
余大夫来得很快,手中碧绿的瓶子。
“五姑娘,瓶里有蛇,你要不要出去一下?”他正欲打开瓶子,遽然忆起师知苎怕蛇。
师知苎摇摇头:“无碍。”
“行。”余大夫转身打开瓶子,一条雪白漂亮的小蛇从里面探头出来。
看见这条蛇,师知苎莫名觉得眼熟,像极了顾蕴光曾经时常缠在手腕上的那条,但仔细看又有所不同。
这条蛇身上有金白透明的鳞片,身子也更大,金色的竖瞳颜色更明显。
“小乖乖,快去。”余大夫怜爱地摸着蛇头。
小蛇好似能听懂人言,吐着信子爬上顾蕴光的手腕,卷着他的手指一口咬下。
时间一寸寸地过去,顾蕴光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常。
余大夫给他喂了一颗药丸,然拍了拍蛇尾,它松开咬着的手腕转进了瓶中。
“身上的毒素已经清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好生养养说不定还能活段时日。”
“活段时日?”师知苎抿唇,复杂地看着床上的顾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