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阳只会笑,跟着喊一下人,再挺直了胸膛接受每个人的审视。
所有人都在看到她手上的戒指时,目光微微一窒,面上显露出不可思议来。
谢雪阳搞不懂为什么。
慕晋随带着她径直走向灵堂,还没进去,她就遇见了大病未愈的慕姐姐。
慕姐姐脸上难掩憔悴,被旁人扶着,见到她后,先是笑起来,招呼道:“小随去接的你?”
谢雪阳喊了声姐姐,又点点头。
慕姐姐拿出长辈的架势,把她拉近几分,悄声叮嘱道:“我们家和别家不太一样,宗亲多一些,你别太害怕。”
“本来你第一次进家肯定要隆重些,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小随妈妈在里头呢,明天我们父亲也会回来,你见面了就正常接触,别想太多,也别吓到,只要你跟小随两个人好好的就行了。”
嗯?
谢雪阳懵了第二次。
这嘱咐怎么有点不寻常啊。
被慕姐姐这么一搞,她也开始紧张起来。
不一会儿,慕晋随和一个女人相携出来,女人年过五十,面上却没有任何老态,精致的面容上仍保有年轻时风华绝代的影子。
让初见的人情不自禁惊呼:好美。
谢雪阳见了她,霎时明白慕晋随那张睥睨四方的脸是继承谁的了。
慕晋随开口介绍:“雪阳,这是我妈妈。”
谢雪阳乖乖低了点头,脸上挂起她最纯真、最真挚的笑:“阿姨您好。”
荣夫人点了点头,并未多发一语。
只是转头叮嘱慕晋随道:“前院客人来那么多,下榻安排好了吗?还有,明天社会各界名流都会前来悼唁,你给我全程在场,听见没有?”
说完这话,荣夫人盛气凌人地扫了眼慕姐姐,她只比慕姐姐大十来岁,然后意有所指地补充:“你姐姐病了,你得挑起事儿来,前些年在外头浪我没管你,现在还不懂事吗?”
慕晋随不接话,只越过她,拉住谢雪阳,带她进了灵堂祭拜。
————
一大清早,谢雪阳就被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吵醒。
她转过身来,发现慕晋随早起来了。等她洗漱好出门,正好撞见一个个子很高,头发焦黄,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男人皮肤松弛,能从眉毛和发根处看见点点银丝,看上去应该六十来岁了。
今天是丧期,所有人都穿得暗色,只有这个男人,穿了身醒目的黄。
这老头打扮前卫,一边上下打量谢雪阳,一边往头上戴了顶鸭舌帽,脚上还踩着双锃光瓦亮的皮靴。
谢雪阳谨慎地回视着他,还没想好该如何打招呼,对方却在扫见她手上的戒指后,率先一步认出她的身份——
“我儿子的老婆?我儿媳妇?”
“小随这孩子什么时候结婚了!也没人通知我回国……”
谢雪阳顷刻间明白了,这是慕晋随的爹,那个被他称为神经病的爹。
她拧了拧眉,看起来好像的确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