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言了。
席择城头也不回的走了,晏清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爱,那他为什么还要低声下气任人玩弄。
“妈,你满意了吗?”直到席择城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晏清问躲在暗处的妈妈。
晏清妈妈眼中闪着晶莹的泪水,她抱住晏清,说:“小清,没事的,你只是被他骗了,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还有很多好女孩不是吗?回去妈妈就给你介绍。”
晏清闭了闭眼。
他们终于分手了,没有争吵,没有挽留,平常得好像迷路时和一个陌生人搭了话,聊了几句,知道了方向,点头致意后各自去往各自的路。
过去
许翊推开房门,被里面刺鼻难闻的烟味和酒味呛到了。
只见偌大的房间窗帘全拉,昏暗沉闷不透光,席择城弓着背,背对他而坐,桌上的酒瓶横七竖八,散发着浓郁的颓丧气息。
许翊从未见过这样消沉的席择城,他向来是意气风发、漫不经心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任何事物会绊倒他,让他为其失意。
这次却在晏清那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许翊看不下去了,他开了灯,一下子的光亮刺到了眼睛,席择城却无知无觉,正拿着一瓶酒灌。
许翊看到他满脸胡茬,眼睛缠满血丝,对周围的动静毫不关心,一手夺过酒瓶,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就这样一蹶不振了?”
席择城充耳不闻,没有去抢酒,而是又开了一瓶酒,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动作机械地喝酒。
“一个晏清而已,至于吗?”
提到“晏清”,席择城终于有了反应。
其实分手后的那几天,他还没死心,他怎么会相信一个正处于激动情绪状态的人的话呢。
他在静静地等待晏清回心转意。
然而,现实又给了他沉痛一击,和晏清分开的第三天,晏清又去相亲了。
他和之前一样,藏在晏清看不见的地方,看他言笑晏晏,看他风度翩翩,看他博得佳人欢心。
原来所有甜蜜和幸福是他一个人的,所有痛苦和挣扎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晏清可以轻易抽身,转头就能把他忘了,把三年种种忘了。
他至始至终是一个笑话,一个小丑,有钱如何,有权又如何,他还不是被一个人耍得团团转,自以为是两情相悦,却不知对方只当是一个赌约。
“那我算什么?”席择城低喃,舌尖蔓延苦涩,他仰头喝了一口酒,猛地将瓶子砸向墙面,尖锐的碎裂声震耳欲聋。
“喂,你去哪?”许翊见席择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飘着脚往门口走。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席择城口齿不清。
席择城脑子不清醒,又喝了酒,最终还是许翊带他回了他和晏清的家。
可是,这个家保持着席择城和晏清相拥而眠最后一晚的模样,分手后,席择城没回来过,晏清自然也不会回来了。
席择城只是在门口愣了一下,突然发狂,将家里的装饰品家具全砸了一遍,摆在电视柜上两人合照的相框应声摔在地上,中间裂开一条缝,犹如再也回不到过去的两人。
许翊任他发泄,等他累了后才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既然他这么无情,你又何必为了他折磨自己,世界上比他好的人多得是,你想要什么样的人都行,不缺他这一个。现在,你也该回到正轨了。”
半个月后,晏清收到了席择城的结婚请柬。彼时,他正结束一个会议,请柬是他的同事交给他的,当看到新郎旁边写的名字是席择城时,他一瞬间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眶发热,心脏好像有了一个缺口,呼啸穿过凛冽冬风。
席择城的婚礼盛大而奢华,轰动了全城,结婚对象是与他门当户对的官家千金。
晏清应邀而至,在台下看着昔日的恋人执起新娘的手,将戒指缓缓推进她的无名指里。
晏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中指,那里本该也有一枚戒指的。
席择城向他求过婚,两次他都拒绝了。
过去
晏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中途离开婚席,怎么回家的,他现在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他和席择城的家的外面。
走廊的灯应声而亮,钥匙他一直带在身上,在门前踌躇许久,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本以为会和之前无数个平常下班的夜晚一样,或冷清或温暖,有个人早已准备好了晚餐等待他的归来,可屋内的破碎和狼藉触目惊心。
席择城回来过。
他回来亲手打破了幸福的幻像,分道扬镳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了晏清面前。
晏清捡起地上的相框,擦去上面的污渍,中间的那道裂痕却永远都无法缝合。
照片上的他和席择城都笑得很开心,这是毕业时许翊抓拍出来的,还有一张是他们两人对视而笑的,放在了房间的床头柜上。
晏清绕过一地脏乱,进了房间。房间完好无损,他拿起那个相框,凝视许久,往事一一浮现脑海,可过往已如云烟消散,如今席择城新婚,他也即将订婚。
他抱着两个相框倒在床上,脸埋进了被子里,上面还有席择城留下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压抑的抽泣声陆续挤出,被困在这个小空间里,没人能听见。
新婚之夜,席择城没有待在新房,没有陪着新娘,而是驱车来到了他和晏清的家,只是在开门前他犹豫了,最后没有勇气进入这个家,靠着门板坐下。
他摘下今天戴上的戒指,随手一扔,清脆的滚动声,几秒后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