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他凑近,有些恶趣味地看着她用手捂住脸。
“别动,让我看看,待会针歪了还得重新扎。”
“看上你很奇怪吗?”魏灵镇定地放下手:“我小命还捏你手里,生杀予夺。”
倒是梁湛听了这话,坐了回去,淡淡地说:“我权力还没这么大。”
他以为魏灵说的是工作。可是梁副总啊,爱情也是一种权力,生杀予夺。魏灵咽下了这句,问他:“如果我真看上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梁湛莫名其妙:“合则聚,不合则散。两个人在一起不都这样吗?”
见他一脸坦荡,魏灵心下轻叹,面上却不显。
“我说假如,假如呢,像我这样,离过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堆,怎么重新找真爱?”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相爱都是从零开始。没有在一起,只有不够爱,其余的都是借口。”
“借口吗?”
“借口。”
大概喝过酒的人都比较感性。梁湛想想自己仅有的“爱情”经验,实在不够熬碗鸡汤给她,但是魏灵觉得,这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她笑了笑,略带困倦地闭上了眼。
“睡一下,我给你看针水。”他的语气带上了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温柔。
看她迷迷瞪瞪地睡了,他起身到走廊,点了支烟。
久违的尼古丁滑过肺叶,带起了熟悉的满足,他眉眼却不见舒展。如非必要,他实在不愿意介入魏灵的过去。
陈知树当年追求魏灵,或是一见钟情,或是为了交通系统炙手可热的魏永泰,他不得而知。但是从旁观的角度揣测,分开的原因,也绝不会只是魏灵说的,她不愿意要孩子。
爱情可以是理想主义,婚姻却是现实主义。
陈知树冷了三年,突然回头,为了什么?
他眸色又冷了几分。饶是梁湛看惯了人情冷暖,也从心底厌恶,把婚姻和算计混在一起的人,何况陈知树如此不体面,从进门到离开,没有丝毫考虑过魏灵的感受。
他把魏灵当什么了?
猛地抽了一口烟。幸好,魏灵只是想瞒住妈妈,当时离婚陈家提出的借口。再大的伤口都可以靠时间抚平,只要不被重新扎一刀就好。
乡镇卫生院的灯光惨淡,他微眯着眼,看魏灵躺在床上,竟生出一种无依无靠的错觉。
“梁副总这个人,虽然野心大,但是重情义,护短,所以总部那边的人才会叫他‘草莽英雄’。你有事可以跟他说,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忙。”
次日清晨,魏灵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有气无力的吃早餐。
宿醉加过敏,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张小五早得知她的情况,给她炖了一碗鸡汤,煮了稀饭,把鸡肉撕碎放在她面前。
盒盒好奇地看着她脸上的红疹,又看看桌上的鸡肉,用手指了一下鸡头,含糊不清地说:“妈妈,我要这个,三角龙。”
张连心哭笑不得,看见魏灵嘴边的红疹,心里又生出愧疚,
那勺蜂蛹,还是她放进碗里的。
魏灵吸了吸鼻子。脑海中还残留着昨天醉酒在医院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