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如此,他身为人父,该说的也必须得说,而且说不定以后他还要重出江湖帮狄云飞一把,就是不知道他这身子骨能不能禁得住折腾。
“走一步看一步吧。”狄父收回目光,转身回屋。
另一边,一名膀大腰圆,面相凶狠,全身带煞气的壮汉趁着夜色潜入定安县,他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一间房屋面前。
在用特定的节奏敲门后,屋内的仆人把他迎了进去,他们进入里屋,仆人开启某处机关,打开一间密室,壮汉一个人走了进去。
密室内并非空无一人,其内已有两男一女在等候。
三人中女的妖娆美丽,正是烟月楼的老鸨辛三娘,她左侧的男人右眼带着黑色眼罩,不知是瞎了还是其他原因。
此刻独眼男人手中有数枚骰子,这些骰子在他指缝间来回游走,就像有生命一般,他的左侧坐着另一名男人。
这名男人气质和善,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翠绿的扳指,如果不是他眼底有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阴险精明,大多数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他此时正细细抿着手中的一盏茶,见壮汉进入密室后,他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茶盏,“来了?找个位置自己坐吧。”
壮汉不与他客气,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大老远把老子叫过来,有什么事?”
辛三娘听出壮汉语气中的不快,她起身用娇弱柔软的身体缠坐到壮汉身上,“莽哥别生气,我们叫你来,肯定是有正经事的。”
壮汉对此没有抵触,很是受用,“哦,那我倒要听听是什么正经事。”
独眼男人继续把玩骰子,仿佛他对壮汉和辛三娘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定安县新来的县令上任了,所以才把你叫过来。”
“终于还是来了吗?人长什么样?”壮汉漫不经心问道,他揽过辛三娘的身体,肆无忌惮地揉弄起来。
辛三娘忍不住娇嗔起来,“莽哥别闹,还有人在看着呢。”
气质和善的男人用手指轻敲椅子把手,打断辛三娘二人,“够了,该说正事了,等正事说完,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壮汉兴致缺缺地松手,辛三娘整理了一下衣衫回到原先位置。
见无人有异议,气质和善的男人继续道:“三娘,我听说这位新来的县令去过你那里,有这回事吗?”
“田老爷果然消息灵通,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确实有这回事。”辛三娘面上带笑恭维道,至于她到底是不是诚心恭维就不得而知了。
独眼男人停下手中游动的骰子,来了兴趣,“这个新县令可以啊,刚上任没几天就去逛青楼,不晓得他对我的赌坊有没有兴趣?”
“雷爷你这就想错了,他可不是来我烟月楼找女人消遣的。”辛三娘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提醒道。
壮汉笑出了声,“不去青楼找女人,难道去找他老娘吗?”
气质和善的男人翻了一下白眼,对壮汉的粗鄙似有不满,“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三娘,他去你的烟月楼做什么了?”
“说来也是晦气。”辛三娘叹气道:“莽哥,你还记得半月前帮奴家处理的那个女人吗?”
壮汉想了一下,不在意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吧,记不清了。”
辛三娘继续道:“都怪那个女人,没想到她还有一个妹妹,今日那妹妹来我烟月楼闹事找姐姐,恰巧被新来的县令撞见,所以县令来我这里调查了。”
“有这种事?看来我们这位县令喜欢多管闲事呢。”独眼男人好奇道:“他人怎么样?你有没有说漏嘴,被他发觉什么?”
辛三娘掩嘴偷笑起来,“怎么可能?告诉你们吧,这位新来的县令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奴家和男人打交道的时候,他估计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
气质和善的男人停下取茶盏的动作,他眉头微皱,“这么年轻?会不会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子弟?”
独眼男人手中来回抛着几枚骰子,他没被遮住的那只眼珠转动了几下,质疑道:“世家大族的子弟会来这定安县吗?”
“这倒也是。”气质和善的男人细抿一口茶,继而来回旋转手中茶盏的杯盖,发出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即使他不是世家子弟,能这么年轻当上县令,也着实不容小觑啊。三娘,关于半月前的那个女人,你确定没有任何疏漏吗?”
辛三娘:“当然啦,田老爷这是不相信奴家吗?”
气质和善的男人认真严肃道:“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现在我们不知道新来县令的底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与我们合作。”
“……”辛三娘沉默一阵后看向壮汉,“莽哥,那女人你应该处理好了吧?”
壮汉挠了挠耳后根,“实在记不得了,老子懒得去记死人。但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既然是我处理的,保证连尸体都找不到。”
“那奴家这边也没问题。”辛三娘说:“这样可以了吧?田老爷。”
气质和善的男人重重放下茶盏,发出声响,“最好没有,上一任卢县令的事,可才过去不到一年。”
四人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独眼男人停下抛骰子的动作,打着哈哈道:“事情都过去了,郡守那边不是没说什么吗?就不要抓着这件事不放了。”
辛三娘埋怨道:“要不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盗侠坏我们好事,哪至于会被抓到把柄。”
“就是因为这样,万事才要更加小心。”气质和善的男人强调道:“你还记得上次给了郡守多少好处,他才答应不深究此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