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咎由自取。”不相干又自不量力的人,许晋宣没兴趣多提。
林钰不清楚晚迎先前的欺瞒背叛,只反复咂摸着“咎由自取”四个字,越想越觉得讽刺。
“那……”几经斟酌,她还是选了开口问,“倘若我不曾去过云雾山,不曾结识你,又恰好坏了你的打算。”
“你会杀我吗?”
她牢牢盯着那人的眼睛,尽管已经知道答案,还是莫名期待着他的答复。
可就算两人相识至今,亲密到躺过同一张床榻,许晋宣还是没过多犹豫。
他说:“会。”
随即想到什么,抬手抚她前额,如爱抚亲自喂养的小兽。
“所以林钰,你运气不错。”
少女唇角扯了扯,忽然不知该摆出什么神情面对他。
许晋宣这个人吧,或许会不把真相告诉你,但好像也不喜欢说假话。
她敢担保换作天下大多男子,他们都会亡羊补牢说上一句:自然不会,你与她不同。
可许晋宣会明确地告诉你,没什么不一样。
撑在榻上的指节不断收紧,林钰从前是畏惧他,到了今日,才真有几分品到“恨”的滋味。
“很不甘心?”许晋宣自然察觉了。
可他也因此兴奋,因为要驯服的小东西怕是意志更坚定了。
似乎还叫他扳回一城,毕竟她说那句“又不是只有你可以”的时候,整个人傲气得很。
现在,轮到自己了。
林钰只觉脑中“嗡嗡”乱响,想叫这人因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这根本就是一步死棋。
他本就道德淡泊,从床上那点事就能看出来。
“你滚。”
林钰不想再看见他,侧身躺下背对他,没过多久,就听见了关门声。
今日这场装晕,她没能占到便宜。
夜里熄了烛火林钰都翻来覆去地想,自己竟然输在太讲道理,许晋宣轻飘飘承认的事,自己或许会因此愧疚一辈子。
这一日之后,两人又实打实冷了三日。
离京都越来越近了,林钰心底那点茫然和不安都被勾出来,许晋宣却格外沉得住气,至今还没主动寻过她。
冷战的第三个夜里,林钰又开始不受控地想他。
且和从前每一次都不同,这回她想到了更深、更羞耻的接触,在他的床榻上,在他书案边的圈椅上。
那夜同人置气之后,她没再去拿过新的蛊案,而她搬回来的那一堆里压根就没有情蛊。
这东西是个祸害,一日不解,她就有软肋捏在人手里。
怎么办呢。
哪怕深知自己是被蛊毒影响,她依旧不愿被欲望掌控,浑身灼烧之际,理智似也被烧了个干净。
去求许晋宣不会体面的,绝对不会。
他从前就说自己是“荡妇”,倘若她主动去求,更加逃不过被他揶揄戏弄的命运。
少女翻了个身,试图强迫自己入睡,也忽视那些不断在血液中叫嚣的欲望。
可是没用,在林钰怀疑自己是不是会昏厥时,她几乎身不由己地坐起来,下榻,穿了鞋。
她妥协了,还是命最重要。
带着近乎绝望的心情走到许晋宣门前,林钰抛去教养,直接推开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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