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寒的苏醒出乎所有的人预料。
苏岫和牧母急忙跑到他跟前,询问他的安康,苏岫扑在他的怀里泪流满面,“寒,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牧寒摸着苏岫的头,虚弱的说道,“岫岫,别怕,我没事。”
还是那般温柔的语气,还是那般充满了怜爱的眼神。
他瘦了不少,脸颊凹陷,大概是因为躺在病床上太久了,可他的五官依旧那样深邃好看,帅气的不像话。
我盯着他。
他此时抱着苏岫,却抬起头也望着我。
我依旧漫出嘲弄的笑,他却抿紧了嘴唇,目光幽深漆黑的深不见底。
半晌,他凑在苏岫耳旁道,“岫岫别哭,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苏岫忙点头,她此时满心满眼都是牧寒,哪里还能顾及在法庭上的我。
牧寒走前给身后的下属递了一个眼神,那下属赶紧上前去跟法官交涉。
一分钟后,法官当庭宣判我无罪释放。
秦玉城忙上前抱住我,激动道,“袅袅,没事了,我们能回家了。”
我望着前方,望着他们牧寒和苏岫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他们也回家了。”
他们一家人又团圆了,原来这中间经历的种种,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的灵魂似乎在一场大灾之后被掏空了,我由着秦玉城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由着他给我倒水煮饭,对我嘘寒问暖。
我坐在沙发上,秦玉城蹲在我的面前不停的搓着我冰冷的手。他的模样看起来那般虔诚。
他说,“袅袅,这些天你受苦了。”
过了好久,我才迟缓的问了一句,“玉城哥,他为什么会醒过来?”
上帝是不是特别的偏爱牧寒?我以为他死了,他却活着成了植物人。我以为他一辈子这样躺在病床上,他却又醒了过来。
凭什么啊?他那样的人凭什么!
秦玉城握紧了我的手,认真道,“袅袅,你能不能忘了他。”
我的眸子颤了颤,忘,我也想忘啊,可是我忘不了,我爱了他那么年,该怎么忘。
我真希望现实生活里也有一种醉生梦死的酒,喝了之后就能将所有的事都忘记。
我的爱和我的恨就像刻在心上纹身,纹身挖掉了,我这个人也就死了。
秦玉城失落的低下头,他不自然的转移话题掩饰他的难过,他说,“袅袅,秦哥哥开玩笑的,你放心,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值得吗?”我问他。
“当然值得。我又不喜欢你,袅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就是把你当做妹妹,做哥哥的怎么能让自己的妹妹受伤。”
我轻轻的勾起唇角,“谢谢。”
怎么可能没有心理负担。
“袅袅,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我的目光瞥向阳台,一棵小小的平安树正在秋日的微风下轻轻摇曳。
我说,“我想看看我的树。”
我跟我的树呆了很久,说了很久的话,宋安啊,我的儿子,你在天上过得还好吗?
抱歉,妈妈好没用。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把平安树抱回了温暖的屋内。秦玉城正站在我的身后,表情凝重。
他似乎想了好久,终于开口道,“袅袅,我接了你的电话。是牧寒打过来的。”
“……”
“他要约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