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
夏筝算了算时间,“九月初的时候吧,我给过她一碗绿豆汤。”
“九月初?那不是薛侧妃入门后不久吗?”
“是啊。”夏筝应着,一边给春芝倒茶,一边思绪回到那个秋老虎正烈的午后。
一个小丫鬟在小院前热晕了,她正煮好绿豆汤,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便顺手就盛了一碗绿豆汤给送出去。
本以为不过是寻常事,直到今日那丫鬟说出自己有恩于她的时候,她才将人和那个午后昏迷的人结合到一起。
“这真是种好因得好果,全得你当初给了她一碗绿豆汤,不然她也不会把那白玉盅打翻,现在想起我都心惊。”捂着心口,春芝现在都心有余悸。
夏筝笑笑将热茶放在她跟前,心想这因果哪里是她种下的,是这因无论她种不种,都得种,这果,也一定会结。
因为这都是陶语蓉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那丫鬟或许是真热晕,也或许是假装的,不管是何,都一样。
九月初,不仅仅是薛妩漾刚进门不久,还是魏卿卿也查出怀孕的时候。
知晓陶语蓉不会让魏卿卿顺利生下男孩,可夏筝没想到那么早她就设下了局。
不,应该是从一开始选中薛妩漾嫁进来的时候。
即便这事不是陶语蓉能完全决定的,但顾逸之本就只是纳一人进来消除流言蜚语,是谁都无所谓,那么可操纵的空间就大得多了。
薛家庶女,只是薛家用于和顾逸之攀附关系的棋子,死了薛家也不会为了她和镇国公府闹。
而薛妩漾,不过纸老虎一只,每一步都走在陶语蓉的安排中而不自知。
大半年的谋划,天衣无缝,步步精细。
魏卿卿没了孩子,伤了身子,薛妩漾必死无疑,一石二鸟,而陶语蓉完美脱身,依旧是那贤良淑德,宅心仁厚的世子妃。
不,应是三鸟。
还有她。
若非她反应过来,及时将那衣裳送去洗了,否则那衣裳上查出和薛妩漾用的毒不同的,她如何都脱不开关系。
虽不会直接落罪被罚,但在她生产完一定会成为杀死她的一把刀。
就差那么一点,现在想来夏筝都觉背后凉。
陶语蓉比她所想还要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就如一条毒蛇在黑暗之中慢慢将你缠绕,一分不察,在绑住你的同时毒牙就会刺入你的脖颈,让你无从生还。
“那薛侧妃实在是恶毒,魏侧妃是咄咄逼人,也脾气大,可也不至于致人死地,还用这么残忍的法子,你就是更是了,一直都是薛侧妃欺你,还要对你下毒,害你和孩子。还好今日来了,虽是气势比世子还骇人,不过倒是主持了公道,还宁愿舍弃孩子保住魏侧妃,真是难得。”
“是啊。”
是啊。
表明看起来可不就是这样吗。
若换做前世,她也会这样认为。
可上一世在侯府飘荡三年,倒也是学了凡事从几面想。
只要细推几番,就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在宫中长大,见过的阴私海了去了,即便陶语蓉的局做得再滴水不漏,估摸着一眼便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