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早年跟随先帝亲征伤了腿,只能练兵无法带兵,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家小辈上战场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昭儿的心思他也知晓许多,她自小目光长远,不会执着于眼前蝇头小利,总是考虑这天下,要为天下女娘正名。
这些事情,他代替不了她。
谢沐承心绪不宁,无意识之间踱步到院子里,此时天光蒙昧。
今日晨起较早,还未到早膳时辰,院子里暂时没什么来往的人。
院子宽阔,两侧矮木被雪覆盖,院中到算是干净。
谢沐承站在台阶之上廊亭之下,又想起五年前,谢云昭自宫中回府,自己正在庭院里练武。
那时他眼中谢云昭也不过是个孩子,见到父亲练武,忍不住上前比划对练。
她眼睛一亮,从伺候在旁的护卫腰侧将剑抽出,大喊一声:“爹,来战!”
谢沐承自然知道她进入庭院,始终用余光注意着她,来战自然符合他的心意。
“战!”
他也是低吼一声,手中剑身轻震,迎上了谢云昭的手中剑。
两剑交锋,剑光闪烁,谢沐承就感觉得到谢云昭手中的那一柄剑并不如自己手上的这一柄,但她一手家传剑法有飞虹之势,利剑刺出,剑光中可见利落英勇,有女娘动作的轻盈灵巧。
剑身错开,谢云昭剑锋下移,提剑而上,脸上神情可以看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提气收腹,剑身下压,用力气压下了迎上来的那一剑。
谢云昭移剑闪开,侧劈一剑,似乎是有些不太顺手,力道也不够。
谢沐承常年在军中厮杀,也是军中响当当的大人物,现在虽然不再戍守边关,但在京中任职练兵,武艺丝毫不曾落下。
他自然地接下一剑,也侧剑迎上……
谢云昭眉间本就带了些许疲倦,又因为进宫,换了广袖流仙裙,袖子宽大,不便用剑,几招之后似乎就失了兴致。
两人过了不到百招,和平收手。
“爹的武功倒是日益增进,力气也大。”谢云昭把剑插回护卫的剑鞘,接过白雀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汗。
谢沐承也收了剑,随意擦擦手,笑道:“爹比你多那么些年的练习,你才多大?况且爹是成年男子,力气比你小才稀奇呢!”
“你最近武艺进步很大,不过就是力气上差些……”
纵使谢云昭在武艺方面颖悟绝伦,但战场上用命厮杀出来的技巧和力气,和练武场上师父传授的大有不同。
“那我明日叫我师父加些重量,想来也应该用上重剑了。”
谢云昭也笑,她作为将军的女儿,自小便知道战场的残酷,也明白真正作战时,敌方将士就是取人性命的恶魔,可不是练武场上陪练指导的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