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尘摊手:“那是舒尘误会前辈了,原以为前辈会喜欢。”
水霜简盖上壶盖,将其重新挂在腰间,坐起身子,正眼看她:“自作聪明终会失错,多一点坦诚更好。”
她意有所指的停下话头,时舒尘是个聪明人,能听出潜下台词。
果不其然,她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前辈慧颖,舒尘是想让前辈替我万灵门撑个台面,走个过场便好。”
水霜简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笑意不达眼底:“怎么个过场法?让我加入你们宗门?”她语气平缓,似乎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舒尘不敢有此想法。”时舒尘的头低的更下了。
水霜简莫名的心生烦躁,一宗之主,这么低头顺目,有失威严。说出的话也比往日要沉了些:“知道了,明日去时让人喊我。”说完她站起身往回走。
时舒尘眼底的戾气更加重了,那是长年累月在战场中才能形成的煞气。
牧启从后方走了过来,瞧着时舒尘的脸色,垂头:“主,尊上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时舒尘眯起眼睛,半响才道:“不会。”只是水霜简情绪上的变化太过明显,无外乎是她说的哪句话出现了问题。
“她知道我这一次是在利用她,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水霜简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复杂:“适当的暴露出一点小心思,更能让她放下警惕。”
“可是主,尊上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您所做的一切,到时……”牧启皱着眉头,时舒尘所做的一切,他都清楚。这些事情无论哪一件让水霜简知道了,都将是一场灾难。
时舒尘眼神暗淡了许多,她何尝不知,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么久了,她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耗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计划不能停止,也不可以停止。
“到时再说吧。若是失败了,我认了。”时舒尘自嘲一笑。
回到碧帘阁的水霜简关上房门,随意的站在窗边,洛鸿剑主动飞出。
“尊上,你不高兴?”洛鸿剑飞至她的身旁。
水霜简淡淡的发出一道气音,低眉看着木质的地板,心中的烦闷这一路上走来也散去了许多,她手掌虚扶洛鸿剑剑身,似乎叹了一口气。
洛鸿剑静静的浮在空中,剑身上的铭文发出淡淡的光芒,在无声的安慰失落的主人。
水霜简释怀一笑,算了,就当明日的出行是给自己增添一点趣味好了。
第二日一早,水霜简习惯性的早起,收拾着装。在她弄完之后不久,房门便是被人敲响。
这气息不是时舒尘的。水霜简手掌扣在一起:“进。”
房门被推开,来人是之前在森林的那个哭包。
“前辈,宗主让我来叫您,若是准备好了,请跟我去广场那。”玄言站在门口没进来,手还放在门架上。
水霜简顺着她的话,不重不轻的“嗯”了一声:“走吧。”
玄言见她出来,将门关上后,便是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她也是一句话不吭。只有在转弯或者前方行不通的时候,才会喏喏的出两句声。
是个腼腆的。水霜简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到了广场后,水霜简见到了自到下界以来,最多人的场面,偌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站了数百人。
水霜简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这群人,眉头轻蹙,要去这么多人吗?
见她到了,时舒尘语气轻快了不少:“此次的宗门大会,我万灵门一共会派出十位代表。”
水霜简默然,等她接下来的话。
“为保证公平公正,将选择排名宗门前十的代表我宗参加大会。诸位如有不同意见,可主动挑战前十之人赢了,便可替代对方的位置。”时舒尘简单点说了一下规则。
这时,水霜简才注意到,在时舒尘的身后站着的十名男女,其中有那日遇见的,还有部分生面孔。
时舒尘的目光飘向了她。水霜简暗自生笑,莫不是想让她出面挑战,获取一个名额。她偏过视线。
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她可不想自掉身价了。
时舒尘看她那样,也是忍不住笑了,干咳两声,无人上来,直接宣布了最终结果:“既然这样,那么就有我身后的十人代表我宗参加宗门大会。由我亲自带队。”
水霜简挑眉,遥遥的和说话的人对上了眼。
“前辈,您以自由人的身份参加。”时舒尘带着一排人走过来道。
水霜简点头,瞧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人,有几个正在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她。她不甚在意的收回视线,薄唇亲启:“你昨日说的可是真的?”
时舒尘明显是愣住了一瞬,但很快便是想起了什么,戏谑的笑,上挑的眼尾多了魅惑:“爱酒,不好酒?”
水霜简耸肩,无奈的道:“话是这么说,但总不能让我白去吧。”
时舒尘的笑意更深了:“嗯,这些自会满足前辈。”她从身后拿过牧启放在手中的剑:“舒尘见前辈还没有武器,自作主张挑了柄适合的剑,可供前辈日常使用。”
上次解决黑赤鸦的时候,水霜简便是用的她的佩剑。
体内洛鸿剑发出幽暗的光芒。
水霜简垂眸看去,普普通通的佩剑,沾染上了些许灵气。洛鸿剑不方面露面的时候,倒是可以作为临时武器。
她夸赞了一句:“心思细腻。”
时舒尘亦是回了句:“前辈满意就好。”
看了眼天色,时舒尘招应着人现在启程,这次不是用马车了,而是直接御剑飞行。
本着能不费力就不费力的原则,水霜简很是自觉的跟随着时舒尘的身后,颇为信任的:“我在你后面吧,帮你看着点路。”